朱逸尘从空间裂隙跌出时,后背重重撞在黄铜舵盘上。
玉蝉在腕间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十六面八卦镜倒悬在船长室穹顶,镜中折射出的却不是现实景象——每块镜面都映着三年前某个暴雨夜的片段,戴宏宇举着摄像机在甲板狂奔的画面正在第三块镜面里循环播放。
"你来得比骨灰坛沉底还慢。"邪祟大副的声带里混着海藻摩擦的杂音,他腐烂的制服下伸出七条章鱼触须,每条触须末端都嵌着枚青铜钥匙,"戴家小子给你留的密符,倒是省了我重刻阵眼的工夫。"
王船长僵立在航海图前,后颈插着三根鲛人肋骨制成的骨钉。
朱逸尘瞳孔收缩,那些骨钉表面的螺旋纹路正与戴宏宇两周前在古董市场买的占卜签一模一样。
玉蝉突然滚烫起来,蝉翼纹路在他皮肤上灼出青烟,视野里所有邪祟气息都化作流动的赤红色丝线。
"你们用活人当阵眼载体?"朱逸尘的桃木剑尖挑起地上散落的雪松香灰,剑身浮现出戴宏宇用朱砂写在船票背面的潦草字迹——那分明是鲛人祭司的殄文。
邪祟大副的触须突然穿透十二面八卦镜,镜中暴雨全部倾泻到现实船舱。
朱逸尘翻身躲过腐蚀性液体,却见王船长机械地转身,胸腔里涌出的不是内脏,而是数百只裹着海藻的玉蝉。
这些玉蝉振翅时发出的声波,竟与小七在货舱画的密符产生共振。
"小心脚下!"林婉兮的声音突然从舵轮底座的传声筒里炸响。
朱逸尘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每个分身的动作都比本体快半拍。
邪祟大副的笑声震碎了气压计,墨绿色黏液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腐蚀了他左手的辟邪红绳。
剧痛中闪过戴宏宇举着烤鱿鱼大笑的画面,朱逸尘突然意识到那些玉蝉振翅的节奏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
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浮现出戴家暗卫密符的荧光。
当第七次玉蝉声波抵达峰值时,他猛然将剑刺入航海图上标注暗礁的位置。
整艘邮轮发出鲸骨断裂般的哀鸣,邪祟大副的三条触须应声爆裂。
飞溅的黏液在空中凝结成戴宏宇的侧脸,朱逸尘腕间的玉蝉突然裂开,迸发的青光竟将王船长体内的骨钉震出两寸。
"你以为破掉七星锁魂阵就能赢?"邪祟大副残破的身躯突然液化渗入地板,所有八卦镜同时映出戴宏宇被鲛丝缠住脖颈的画面,"从你接过他给的船票那刻起,因果链就缠上了你的魂魄......"
朱逸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玉蝉的裂纹正将他眼中的世界割裂成双重影像——现实中的船长室开始爬满藤壶,而重叠的虚影里,他看见戴宏宇正将鲛人骨灰掺进给他的安神香里。
桃木剑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传声筒,林婉兮的惊呼化作某种古老咒语,天花板上骤然睁开三十六只复眼。
当驱邪咒文第三次在喉头凝结时,朱逸尘突然看清所有赤红丝线的源头——那些丝线根本不是什么邪祟气息,而是无数细如蛛丝的因果链。
他反手将桃木剑钉入自己影子,剧痛中抓住两根缠绕着雪松香气的因果链,玉蝉迸发的青光竟将它们熔炼成青铜钥匙的形状。
"原来你藏在这里。"朱逸尘咳着血沫轻笑,钥匙插入虚空中浮现的锁孔瞬间,所有复眼同时淌下血泪。
邪祟大副的惨叫声中,王船长体内的骨钉终于全部弹出,但朱逸尘的心脏突然停跳半拍——那些骨钉落地后拼出的图案,分明是戴宏宇每次作案后留在现场的血符。
驱邪光芒消散时,船长室只剩下满地蠕动的黑色黏液。
朱逸尘跪在地上喘息,发现玉蝉裂纹里渗出的血丝正组成戴宏宇的唇形。
传声筒突然传来林婉兮变了调的警告,他转头看见舷窗外的月光正在扭曲,某种超出认知的庞大阴影缓缓掠过船底,在深海中搅起漩涡状的磷光。
---地板突然翻涌起沥青状物质,朱逸尘踉跄后退时踩到了某个黏腻的物件——那是戴宏宇从不离身的黄铜罗盘,此刻指针正疯狂旋转着刺入他掌心。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邪祟大副的残躯在黏液里重组,腐烂的制服碎片化作万千磷火,"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破局?"天花板上的复眼突然集体爆裂,墨绿色汁液在空中凝结成戴宏宇的剪影,那张熟悉的笑脸此刻正撕扯着林婉兮的魂魄。
整艘邮轮发出鲸鱼搁浅般的悲鸣,朱逸尘腕间的玉蝉突然迸裂。
裂纹中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细如蛛丝的因果链,这些泛着青铜锈迹的丝线穿透他的瞳孔,将三年来所有疑点串联成刺目的真相——戴宏宇递来船票时颤抖的小指、货舱里鲛人骨灰诡异的燃烧痕迹、此刻王船长空洞眼眶中浮现的戴家暗卫图腾。
"你早该发现。"邪祟大副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朗如少年,腐烂的面皮簌簌脱落,露出戴宏宇半张苍白的脸,"从你接过那支掺了骨灰的安神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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