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马克正在思考秦明的话，却看到一个尘民摸了进来，还拿起了角落的枪，皱眉道，“你是？”
“带我去上民医疗区，我、我要……”
秦明转身看向来人，说道，“想要换自己的心脏给你丈夫，救他，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剩下的寿命也只有一年，就算换给他也只能让他多活一年，你还换么？”
“我……”
那个老妇吓了一跳，大脑一片混乱，也没有细究秦明的身份，竟然直接跪了下去，“我换，哪怕只是让他多活一天，多活一刻，我也要换给他，求求你帮帮我。我们是末世之前就在一起的，我们一起走到了今天，他告诉我，只要和我在一起，哪怕世界末日他也不怕……我也不怕。”
马克此时已经看出对方的来意，皱眉道，“只能多活一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这么做值得吗？”
老妇神情慌乱，倒不是考虑值不值得，而是担心马克阻止她。
秦明面露微笑，抬手说道，“如果只考虑值不值得，那人类永远也不可能走出洞穴，因为踏出去的第一步都有死亡的风险。明白了，这份心意他会收到的。”
“谢谢……”
后面那一句是对老妇说的，说话的同时，老妇身上一道生灵被他抽离，伴随着一道仿佛灵魂一般的生命源质被分离出来，在秦明手中汇聚成一道光团。
随着生命源质被抽离，老妇却没有变成肉土，而是直接消失不见。
马克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秦明径直离开。
马克脸色微变想起了冉冰之前所说的话，一把抓起身旁的外套，然后向晨曦大厅的方向冲去。
……
轰隆……
雷雨交加。
秦明走出医疗室，几名城防军从面前跑过，看起来十分紧急。
看了一眼灯塔上方，不出意外的，马克打进了晨曦大厅，随之而来的，整个灯塔仿佛都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三大法则的本质就是压抑人性，却不能抹除。
几十年的压抑，已经让这股情绪压制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爆发。
如今只不过需要一个宣泄口罢了，马克的举动无疑是彻底点燃这股力量的关键。
“为什么？”
“为了活着。”
马克被带到了城主大厅，现场气氛凝重，听到马克的话，摩根站起身，沉声道，“你以为是什么让你活到了今天，是灯塔教会你如何战斗和生存，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灯塔的一部分！”
马克说道，“科里冒死为灯塔带回了物资，受伤了却得不到医治，埃隆老师操劳一生，老了却被放逐，那些尘民搬运工干着最繁重的活，吃着最廉价的食物，4068立了功却还要遭到毒打……所以作为灯塔的一部分，我们就这样活着，和冰冷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灯塔，每分钟要消耗多少能源吗。”
摩根看着马克，一步步走下台阶，沉声道，“你知道战损后会有人口补给，但你知道培养一名猎荒者，需要消耗多少资源吗？你只看到灯塔放弃你那些受伤的战友，那你知道救治一名受伤的猎荒者，会让多少尘民连虫饼都吃不上。你觉得灯塔是把老人赶去了地面，可你不知道，喂养没有贡献能力的人，会饿死多少刚出生的婴儿。灯塔可以不控制繁育，等人口超出承载上限。那时，你来决定抛弃哪些人吗？”
马克无话反驳，这些每一项都是关系灯塔存在至今的要素，也是三大法则的意义所在。
说到底，资源有限。
马克想到之前的发现，说道，“如果我们能回到地面，也许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但这个观点却被摩根悍然驳回，“放下你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我们早就不是地面的主宰了，在噬极兽面前，人类根本就无处可藏！它们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
年迈的身体加上疾病，摩根说话的时候气息已经明显跟不上。
“可那个女人她就站在噬极兽的肩上，如果她有办法活下去，我们也能，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该放弃！”
摩根此刻已经愤怒到失去理智，脱口而出道，“他根本就不算人类！”
“什么！？”
马克一惊，其他人也吓了一跳。
地面还存在人类，这件事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之一，如果让灯塔上的人知道地面还有人类存在，哪怕再怎么掩盖解释，三大法则也将无法继续约束所有人！
就如同眼前的马克，从看到白月魁站在噬极兽肩上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可能继续遵循三大法则活下去了。
摩根深知这一点。
“城主，她到底是谁？”
摩根意识到自己失言，也不再说下去，而是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说道，“灯塔经不起任何多余的消耗了，带他下去。”
“城主！”
马克明白，已经问不出结果，只得说道，“城主，我恳求您……让我和冉冰远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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