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卫星确实出问题了。”我用抱歉的语气承认道,“这属于我的工作疏忽。”
“和你没多少关系,你总不能跑到卫星上看看它坏没坏,又或是提前到这里踩点。”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是卫星肯定在探测这块区域时出了问题,我甚至怀疑它根本就没再拍新照片,用的是几年前的公园成像绘制出的地图。”
我们习惯性地接受这是老旧的卫星犯下的又一个错误。
“这个卫星弄得我有点头脑混乱。”约翰捂着脑袋抱怨道。
“对了,既然公园的边界已经向外推移,那就是说如果按照边界推移之前的界限来算,我们现在是不是还没有真正进入到公园?”我盯着溪水,忽然想到队伍如今进入的公园,大概率不是之前众人认知里的公园。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才反应过来。你不能离开了助理职位就停止思考。”约翰不满地反问。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看着他,“我在思考,所以请你告诉我真正的公园应该在我们哪个方向,距我们多远。”
“也再重说一遍吧,大家都重新捋下思路。”关涛附和道。
约翰无奈,只能耐着性子说:“在我的印象里,如果是在以前,等我们到了游客中心,顺着游览通道再往西走上一段路才算进入你所说的那个‘真正的公园’。但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地形变化的有点大。看看这周围,这里原本可不是公园,这才过了几年,就已经完全成了森林模样,半点人类建筑的痕迹都看不到。刚才遇到的那片红树林之前是没有的,河道也不存在,反而那里应该有一栋酒店,但我今天早上站在高处仔细地看过了,连它的废墟都见不到,被红树林吃了,还是沉到了河底?你说‘真正的公园’,那彻底让我晕头转向,究竟哪里是真正的公园,这里的一切不是真的吗?”
“曾经的公园,换种表述可以吗?”我问
约翰没理我,而是蹲下身抓了两把土,抬头看着我们说:“这下面全是土壤,新鲜土壤,之前的柏油马路、地砖、甚至是房屋地基,可全都不见了。”
“或许地形的加速变化也是世界经历的异常之一。”巫清华说道,“植被覆盖速度超乎想象,也许早就把你说的那些盖在了数米之下。”
“灾难前植被的空气净化能力飞速提升,在富氧的环境下,它们的生长速度说不定也变快了。”黛西说,“说不定就连分解能力都得到了提升,总之别用以前的目光审视现在。”
“我不太懂这些,那是你们这些科学家该考虑的事情。”约翰把手里的土胡乱一撒,“只是觉得很奇怪,不过现在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忽然想到,自然用飞速生长的森林快速取代城市,以此来报复曾经城市对森林的毁灭。
“照你们这么说,是森林吞噬了城市,想象力真够丰富的。”维斯特找了个裸露在外的树根坐了下来,一边说一边用伸出脚去踩断周围的枯木枝。
他把我的想法总结了出来,当然是以讽刺的形式,同时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队伍里至少因此产生了二十秒的沉默。而他浑然不知,依旧在做着踩树枝的无聊举动。
“不说这个,你现在能找到我们在哪吗?”关涛岔开话题。
“当然,我还不至于蠢到让大家迷路。”
“那管他有没有小溪,管他地形有没有变化,赶快去游客中心,天都要黑了。”维斯特忽然结束掉无聊的举动,开始代替关涛发号施令。
约翰看都没看维斯特一眼,继续对关涛说:“这幅地图至少有正确的地方,我能找到方向,但最好做些记号,保险些。”
“你来带路,记号由我负责。”关涛从腰间取出匕首,走到最近的一棵橡树前,用匕首在树皮上雕刻了一个三角,“这个三角作为记号,后面如果有人掉队迷路的话,也记得顺着三角记号走。”
队伍一直处于一种焦急的赶路状态里,这种状态一直到约翰带领我们找到他所说的游客中心才消失不见。
游客中心刚出现在视线中时,还只是个模糊的轮廓。但约翰已经松了口气,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这家伙也被这鬼地方吃掉了呢?”他又提到那栋消失的酒店,并故意用吓人的语调对黛西说,那栋酒店是凭空消失了的,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因为它真的被大地吃了个一干二净。
黛西用厌烦的语气回了句“无聊”,推开挡路的约翰,快步朝游客中心走去。
游客中心是以近乎破碎地样子出现在我们眼中的,用麦伯森的话说,“它未能成为一栋幸运建筑”。
在一片裂榄的遮掩下,巨大的钢筋铁骨如地刺般横七竖八地从泥土里蛮横探出,仿佛一只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的冰冷骸骨,时时刻刻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苔藓菌群为它重新着色,藤蔓为它编织新衣。
十几米高的广告牌被巨力拦腰折断,头重脚轻地它失去最后的支撑,硕大的头颅一下子砸进地里,如同从高空坠落的冬瓜,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散,其中一枚铁片把一棵裂榄砸地四分五裂,红色的树皮像鲜血一样淌了一地,多年以后经久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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