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江边的树下，有服务生过来，这家叫江姨美食店。和服务生聊了几句后，两个人点了牛腩粉、肉杂粥、两只大闸蟹，清凉补。虽然已是夜晚，但还是湿热，路上、江边人声嘈杂，也许这就叫人间烟火。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陆小满说：“早就听说，广州美食甲天下。我是第一次来广州，一定要好好尝尝广州的美食，不过我不吃多啊，就尝尝而已，你尽量吃。”
看着江岸的灯火，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坐在这里，静静地尝着美味，袁梁也有了忙里偷闲的感觉。在工厂时，有时厂领导让出差，自己不想出去，出差一是累二是花钱。但在家里待久了，出来看看，也是一种放松，一种体验。
陆小满喝了口粥说：“这次发货，从你们厂里发，老严有点东西，装在集装箱里带过去，方便吗？”袁梁说：“如果不是很多的话，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集装箱里面空间太大了，里面的机器设备太多，塞在机器设备里面哪一个角落，谁也看不出来。”陆小满从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坤包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袁梁：“你看看，就是这些东西。”袁梁看看，上面有电饭锅、电烤箱、厨房用具、还有日常感冒发烧之类的药、还有方便面，最奇葩的是还有幼儿读物。
袁梁指着上面的幼儿读物问道：“这是什么，怎么还有这个？给那个混血儿用吗？”陆小满笑笑：“你感觉到很奇葩吧，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是老严的同事顾林凤和她老公孟小军，顾林凤和孟小军有个儿子三岁了，竟然接到了赞比亚，说这次发货给孩子带点幼儿读物。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这一家三口，还有两个黑妹子，一个混血儿，再加上老严，这关系不乱套了吗，真热闹呀。”
袁梁说：“真是奇葩，我也是闻所未闻，孤陋寡闻啊。不过没关系，这些占不了多少空间，给他塞在机器里就行了。其他的东西我给他买就是了，幼儿读物我不知道怎么买。”
陆小满说：“这不用你买，我让顾林凤的家人买好了寄给你。”袁梁说：“把幼儿读物寄过来吧，其它的东西我买就行了，也不让你们花钱，算是我给你们的折扣，不就是三千块钱吗。”
陆小满笑眯眯地看着袁梁：“我听着，他们还叫你袁处长，你还是处长啊？不只是一个业务员啊。”袁梁也笑笑：”我就是一个大业务员，我们出口处就十个人，我算是副处长。”陆小满说：“国企的情况我也了解，安南大企业很多，国企很多，从家里出门，街上见到十个人，其中有九个人和企业有关。我知道，在企业里做个副处长也不容易的，你们企业也不小呀，我看你们厂的介绍了，都有一千八百人了，在地方上肯定是大企业，做个处长也很牛呀。”袁梁说：“我就是一个业务员，大业务员。”陆小满说：“一看就是大业务员，不是小业务员，三千块钱的东西，说送给老严，就送给老严了。”袁梁喝了口汤，说：“业务人员肯定也有一些自主权，有些事情不好做，但有时有点操作空间。”陆小满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袁梁：“你看看，这就是下次要发的货。”
袁梁拿过来仔细地看着，这和上次发的货也差不多，只是主机微调了一下，大概货值是六十万元人民币。
陆小满笑着看着袁梁：“你看还是六十万，我就看你这大业务员的操作空间了。老严给我的是美金，我还给你人民币怎么样？”
袁梁苦笑道：“上次你给的人民币，这次还是给人民币，我也只能接受了，回去就给厂领导说人家就给人民币，再想办法核销就是了，我们厂长才不管呢，他是见钱就收。不过，最好还是给我外币，最后的窟窿还是要我去堵，核销的事情还是要我去想办法。”
陆小满接着问道：“除了这，还有操作空间吗？”袁梁叹了口气说：“有，当然有，我们两个不以朋友论，不是暧昧关系，你是我的客户，是我的上帝，你尽管提。”陆小满噘嘴一笑：“还不是暧昧，上不止是暧昧吧，是又怎么了，都暧昧过头了。我说了你别生气啊，你就在六十万的基础上给我降价，怎么样？”
袁梁拿起一只大闸蟹吃着，看看手中的订单，说：“没问题，客户就是上帝，何况还是一个女上帝，一个美丽的女上帝，我就给美丽的女上帝打个折扣，一下打到底，给你百分之二的折扣，我就听不得女人撒娇、发嗲，你这一撒娇我神魂颠倒了。”陆小满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百分之二，你这样可以吗，你这不会违规吧？”
袁梁说：“不会违规。实话给你说，如果你这批货从进出口公司走，我也能降价，但最多百分之一，你既然提出来了，我至少得有表示。但你是从我这里自营出口，出口退税这一块就留在了厂里。回去以后，我给一把手汇报，就说客户要求在自营出口退税这一块给予折扣，让利给客户，一把手不管怎么说也能答应，只是限度而已。这就是我的操作，这就是我要外币，不想要人民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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