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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道弟子们吵吵嚷嚷却不影响亭台上隔着阵法的族长们，尤其是白氏和吴氏，一个位列于南边一个则位列于西边，相邻隔着一道屏风。起初还只是各自交谈，不知怎的被另一方听见了，毫不意外的引起争辩，愈演愈烈。
其他两家习以为常，学会了不插手。
韩氏其一直系弟子收回看热闹的目光，回想方才赵氏族长宣布的“大事”，蹙眉道：“仅一人，符师值得我们这么忌惮么？”
身旁师兄叹道：“如果史书记载是真的，哪怕一人也值得警惕。”
“他们的天赋太强大了，只是不知道这么久过去，符师还有没有当年那恐怖的强大能力。”
“是啊，怎么突然暴露出来了？这是潜藏了多久。”
韩氏弟子们感慨万千。
“你放屁！”
“吴氏祖上住海边的吧？管得着么？”
“怎么，就轮得到白氏来管？”
“……”
韩天水无视那边的吵闹，又道：“那符师莫不是想要报仇雪恨？毕竟当年是世族……”
“师弟说的在理，有些疯子疯起来就怕挡也挡不住。”
“可按照年龄来看——嗳等等，方才是说那符师多大岁数来着？”
“与我们同岁左右。”韩天水提醒道。
“哦对，那他不应该经历过才对。”
韩天水摆手，“师兄你真是糊涂，说不定是他家人遇难呢？”
“你管那叫遇难？不是他们自讨的苦吃吗。”
呆在一旁索然无味的韩吟雪拉着自家兄长的衣角，探头看着别家的热闹。突然发现了什么，扯了扯哥哥，脆声问道：
“哥哥，那边的黑衣服，是哪家的？”
韩天水抬首望去，只见妹妹指着安安静静站立在一众玉红色中挺拔的少年，恍然道：“那便是秦家那位弟子吧？听说是个弓手，能与符师交手而成功脱身，不知是符师太弱还是他太强。”
先前同韩天水交谈的师兄搭着他的肩膀探头看，眼睛一亮，“没想到居然是个美少年，光听弓手这职业，我还以为是膘肥体壮的呢。”
“韩在染，你这属于先入为主了。”韩天水吐槽道。
“嘿，没大没小，叫师兄！”韩在染胳膊一伸就箍住他师弟的脖颈。
“你这可不像当师兄的。”
韩吟雪解颐一笑。
那厢白氏和吴氏还在争执，赵氏远远的也在看热闹。中京规矩多，门中弟子皆行事小心，言行端正，平日生活枯燥无味得很。这两家弟子能吵起来，也多亏了世代的仇怨，中京人见着，凭添一乐。
秦昱低着脑袋不知想些什么，赵氏弟子因为昨夜宴会龃龉不乐意搭理他。他乐的自在。偶尔回神，看着水中锦鲤嬉戏，闹得水草飘荡。任视线不断，不甚在意。
少年玉立挺拔如松，一袭玄衣与众不同。静默时显得成熟稳重，哪想少年此时却惦记着金陵美食与河山无垠。
“这倒是奇怪，赵家人怎的不大待见他？”韩在染挑眉道，“莫不是这小少年不讨喜？”
韩天水道：“你管那么多作甚，反正过个几月就要举行雅戈集，到时候免不了成为对手。”
韩在染摩梭光滑的下巴，眯了眯眼睛：“这个秦家的弟子，好似不是第一次听说，秦昱……噢！我想起来了，难怪听着熟悉，这不是那个五年前用弓的那个小弟子嘛，哪是同岁啊，小我有三四岁吧！”
听他想起，韩天水也记起来了，“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正是！就光凭他弓手的身份，足以扬名了。”
“这倒是。”
韩在染饶有兴趣的观察他，“他的弓可不一般，上面附有占卜师的‘写意’，所以能附着灵气，而使箭拥有穿墙之力——甚至更多其他的力量。”
他对韩天水道：“你猜猜是哪个占卜师？”
韩天水哼声：“你都这么问了，我还能不知道？谢言兮先生。”
“没错！也就谢先生会对一个世家弟子这般吧，换作其他的占卜师，”韩在染摇摇头，啧道，“看都不看一眼。可惜啊，谢先生去了沈家后，谁也请不得了。”
韩天水扬眉，谢先生去了沈家他知道，但其他的也不够了解，“这是为何？沈家人也请不得么？”
“据说是。反正谢先生从不参与沈家事务，挂名的门客，实打实的借住。”
“占卜师总还是难以揣摩的，只是谢先生以前和世家世族走得太近，大家都忘记这一点了罢了。”韩天水道，看着那少年，“既然他有‘写意’，定有过人之处才能得谢先生慧眼。”
“大概吧，毕竟上次的雅戈集，他年纪那么小就能打趴一片剑修，还是远程灵修对战近身时。”
正聊着，却见那少年忽的抬了头，目光投来。
韩天水猝不及防与其对视一眼，朝他温和的笑了笑，对方并不领情，撇过脑袋去了。
韩天水愣了一下，无奈笑道：“这家伙还真有脾气。”
“哈哈哈哈，师弟，你还指望这野小子给你什么好态度不成？这小孩，总是不高兴似的，木着张脸，可惜咯，这么俊。”
秦昱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的眼中是这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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