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跑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跟那个人在一起？
一个可能什么都没有的男模？
他甚至想着，她突然要解除合约是不是也有那个人的缘故。
胸腔里骤然涌上来的那股情绪让周珉渊觉得十分陌生。
他收回视线，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眸沉沉地看向女孩，弓身朝她的方向靠近了点。
桉桉拧了拧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以为他要把合约拿出来，便站着没动。
却见男人拿了张手帕出来，手臂伸到车外，昂贵的西装上顿时洇上了水渍，袖口处缀着的袖扣也溅上了水珠，亮晶晶的。
“衣服都打湿了。”
周珉渊用手帕擦着她被雨水淋湿的手指，淡淡道：
“没有解约协议。”
“.........”
桉桉唰的一下收回了手。
不知道是他有病还是她有病。
两个人跟傻子一样，一个好端端的坐在车内，一个打着伞，明明都能不淋雨，却都非要把衣服弄湿。
“那等拟好解约协议再联系我吧，发短信就行。”
她撑着伞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后顿了顿，说：
“雨天路滑，您路上小心。”
周珉渊盯着她小心翼翼避开水洼走路的背影，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用手帕擦着手背，不紧不慢低声道：
“小五。”
嗓音平稳又疏淡。
“请夫人上车。”
...............
五分钟后。
小五收起雨伞，默默往后面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升上隔板。
这点眼力见识他还是有的。
周珉渊神色平静地接过毛巾，坐在她旁边，被雨水淋湿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扔在一旁。
白色衬衫袖口卷起，紧身的黑色西装马甲衬的他肩膀宽阔，露出来的小臂线条流畅结实，手腕上又配着一只银色腕表，更显得人气质稳重又凌厉。
宽厚的手掌执起女孩垂落下来的发丝，指腹很快就沾上了水汽。
“衣服脱了。”
“.........”
桉桉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周珉渊眉心微蹙，擦拭发尾的力度稍稍放缓，刚想说些什么，方才扭过头不愿意搭理他的人转过身，手已经放在了领口的拉链上。
红色的羽绒服被压在背后，带着狐狸绒毛的帽子一部分搭在周珉渊的腿上。
她里面穿了件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束起的衣领遮住了纤细的脖颈，乌黑的眼睫低垂着，在车内光线的映衬下，显得那张小脸更加瓷白。
很漂亮。
脱了外套后，桉桉没停，细白的指尖捏住了毛衣的下摆，红着眼眶往上拽。
男人眼皮微动，沉默两秒，没有阻止。
两人挨得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依然是那种让人很舒心的香。
第一次见面他就闻到过。
他很喜欢的味道。
黑色的毛衣被团成一团，随手扔下，差点掉到坐垫下面。
周珉渊伸手捞过，目光掠过她瘦削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再往下便是雪白纤细的腰肢。
他适时收回目光，垂下眸，鼻尖抵着她刚脱下来的黑色毛衣，面色如常：
“不脱了？继续。”
那股清浅的香味愈发明显，他眯了眯眼。
桉桉吸吸鼻子，看着他的动作，眼睫轻颤着，抿唇，红着眼眶，手臂往后搭上内衣扣。
这时候倒是听话了。
周珉渊呼吸一滞，额角突突地跳。
他闭了闭眼，将黑色毛衣盖在她身上，淡淡道：“穿好。”
“我不想在这做。”
桉桉眼里泛起水雾，“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让我脱的，反正就几分钟的事情，我都不介意了，你现在又装什么正人君子。”
周珉渊：“......”
他深深蹙起眉，觉得自己定力还是不够强，不然为什么他每次都能被她气到。
他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开口解释道：
“湿衣服穿着会感冒。”
“没想让你现在献身。”
桉桉低着头，慢慢把毛衣穿了回去，身子靠近车门，嗓音很闷：
“那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都可以。”
周珉渊气笑了，他眼神一沉，薄唇抿成一条线，语调冷了下来：
“你觉得我是想让你陪我睡？”
桉桉头也不抬，轻飘飘地开口，“不然呢？你喜欢我吗？”
她这话一说出口，车内便彻底安静了下来，死寂一般的沉默。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让人喘不过气。
桉桉没什么感受，周珉渊却莫名有一种窒闷感，胸口处像有一柄重锤，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击打着他的胸口。
他手搭在腿上，手背上青筋凸起，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他之前说喜欢，她不要，现在承认不喜欢，她就要了吗？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平静道：“不喜欢。”
对啊，他又不喜欢她。
桉桉对他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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