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见侍从们靠近，吓得脸色发白在，挣扎着要跑，双手被架住。
“不……不要！”
“我没有，王爷我就那一张，真的没了！”人牙子大声道。
“这人牙子身子臭，还是小女子来！”地上的女子站了起来，在她衣襟处拿出了一沓卖身契。
晋王身边的孩子毁了她的卖身契，她便有了反抗的勇气。
女子含着泪道：“王爷，如世子所说，这人牙子之前一直在咱们青州挑选合适的女人。”
“若不是青州被困，我们早已被卖去北戎军营。”
晋王挑眉，语气冷沉：“北戎军营？”
女子点头：“是，小女昏迷时，就听他们交谈时提及，之前卖的那些女子都是送去北戎军营当军j了，那些北戎人行事粗俗，他们说那些女子都没了。”
旁边的百姓们纷纷道：“我想起了，半个月前是有一帮人，打着要把女人们带去江南那边刺绣，还说那边吃喝不愁！”
“是呀，还说要把人带去江南嫁个好人家，合着全都是骗人呢！”
“好几户人家为了他们那几斤粮，将女儿给卖过去呢。”
影一将那一沓卖身契呈给晋王，“王爷，加上刚才小神医撕毁的那张，约莫有十八张卖身契。”
他翻看了几张，也没细看，只看了一眼卖身契的时间，每个人签契的时间都在两日内。
“拿去烧了。”晋王瞥了一眼，旁边街道的炭盆，那是晋王进城后，让人在每个街巷内放置的，专门供给百姓取暖。
影一接过卖身契，直接丢进了火盆里。
人牙子看着火盆里越烧越旺的火焰，“不！不要，这天寒地冻又没有粮，叫我们怎么活啊！”
“我这又不是强迫她们，是她们家人自愿的啊。”
她哭着吼着道：“我还给了几斤粮呢，我也不是白买，要不是我给的粮，她们也活不到现在啊。”
“我呸！你买卖人口，你还有理了啊。”
软软气得从晋王腿上滑下来，指着她道：“而且你还骗人呀，骗他们说要送去好地方。”
人牙子挣扎着嚎啕大哭：“我这么说都是为了安慰他们的爹娘，明明做了这造孽的事，还想听人说句好话图个心理安慰，要是他们真想女儿好。哪能真卖人呀。”
“影一把人带下去！”晋王冷声道。
“王爷饶命啊！”
“民妇真的只是为了活命，才一时糊涂，以后绝对不会犯了。”人牙子回过神来，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哀嚎，被架着拉着往外走。
乾国其他城官印都不好盖，所以才来的青州，青州贫苦寒荒更甚拿到官印就简单多了。
谁知道晋王这么不好惹！
影一怕嫌她吵让人用布堵住了她的嘴，才叫人带走。
“至于你，本王派人送你回家。”晋王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不，王爷，小女不回家。”女子扬声道。
“王爷，小女原本还有三个姐姐四个妹妹，全让我爹娘卖给了人牙子了！”
她又继续道：“小女因为在家中听话，勤奋，会帮着家里干活，还会绣工，爹娘这才迟迟不肯将小女卖出去。”
“而爹娘的恩，早在将我卖出时已经还了。”
女子坚定道：“王爷，小女不愿回去，求王爷让小女在王府当一名丫鬟，小女的命是王爷救得，愿用此生报王爷大恩。”
“还请王爷成全！”
“是的，小姐姐说的没错，她不能回去！她爹娘都把她姐姐妹妹给卖了，以后遇到什么不好的事……第一个肯定想的还是她。”
软软拽着晋王的手，晃了晃红润的小嘴，灵活的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太快有些卡顿。
“晋王伯伯，别让她回家了吧。”
晋王沉默了一瞬，侧头看了一眼着急的软软，勾了下她的小鼻子，纵容道：“好，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以后你就是晋王府的丫鬟了。”
“多谢王爷，小女子，定尽心服侍王府各位主子！”女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影一让人带她回王府，以后做王妃的丫鬟。”晋王又道。
“是。”
影一冲身边的侍从挥了挥手，大家让开了道。
牛车又开始滚动，软软打量着街道上的房子，还有周围的百姓们。
发现这些房屋全都是木屋，而且有些屋顶还都是稻草铺得，破破旧旧，还有些房子被积雪压垮了。
这儿怎么比幽州还穷呀？
还有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又不保暖，还破破烂烂跟乞丐一样，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洗澡了。
“晋王伯伯，她们聚在一起干嘛呢？”
软软看到街边，有一群人聚在路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们在烤火，青州物资比别的地方更困乏，她们身上的衣物不够保暖，只能用火取暖。”
晋王有条不紊地解释道：“而烤火的木头也稀缺，有时还需要将房子推了，取木块当柴火。”
软软托着腮，感慨道：“怪不得，这儿人这么少。”
“没人想要来青州避难，这些人大多是青州城本地人，乡野来的人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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