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升在那寂静的走廊里呆立了许久,内心的惊涛骇浪才逐渐被一种冰冷的理智压了下去。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越是这样时候,越要冷静。”
他喃喃自语,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运转起来。
当务之急,是与李志雄进行切割,必须确保李志雄的事情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他仔细回想与李志雄交往的每一个细节,暗自庆幸自己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
他掌控李志雄的同时,也一直对其有所防备。指使李志雄去处理一些无关紧要、或者能够摆在台面上的事情时,通常是打电话。
但涉及特别敏感、尤其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了防止李志雄录音或者留下文字证据,他都是选择当面交代,而且言语含蓄,从不把话说透,即便李志雄想反水,也很难拿出直接指证他的铁证。
将可能与李志雄有关的往来在脑中仔细过滤了一遍,自觉没有留下什么致命把柄,向东升稍微松了口气。
紧接着,一个被他几乎遗忘的身影猛地跳进了他的脑海——月月。
他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月月是他通过李志雄认识的,李志雄知道月月和孩子的存在,而且给月月的那十万块钱,也是李志雄“孝敬”的。
虽然李志雄未必清楚他和月月之间那诡异纯洁的关系,也未必知道他对孩子那份扭曲的“父爱”寄托。
但是只要李志雄开口咬出月月这条线,调查人员顺藤摸瓜,很可能会查到这笔钱的来源,进而追查到他这里。
月月和孩子,此刻就是他身边一颗不知道何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不能再留了……”向东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什么“现成的爹”,什么情感的慰藉,在自身的权力和仕途面前,统统都不值一提。
他立刻驱车,没有回那个冷清的家,而是来到一处专门存放赃物的隐秘住所。
进屋后,他径直来到书房,打开了隐藏在书柜后的保险柜,从摆放整齐的一大摞钱里,取出一捆尚未拆封的百元大钞——正好十万块。
他拿着这捆钱,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不舍。
毕竟,希望那孩子以后能一直叫他“爸爸”这个幻想,还有月月的温柔依赖,都曾是他紧绷神经的慰藉。
但这点微弱的温情,瞬间就被对自身安危的极度担忧所淹没。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咬咬牙,为了自己的前程,必须快刀斩乱麻。
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染指过月月,以前已经给了她十万。他果断地将那捆钱拆开,抽出了一半,只剩下五万。
在他看来,用五万块打发走月月,彻底了断这段关系,清除这个隐患,已经足够“慷慨”了。
此时已是深夜,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一刻也等不了,拿着那五万块钱,再次驱车,直奔月月居住的公寓。
“咚咚咚。”
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惊醒了刚刚哄睡孩子的月月和汪芳。
汪芳警惕地从猫眼里看了一眼,看到是脸色铁青的向东升,吓了一跳,赶紧开门。
向东升一步跨进屋内,丝毫没有顾及现在已是深夜。
他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地扫过穿着睡衣、面带惊愕的月月,没有任何铺垫,直接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收拾东西,马上带上孩子和你妹妹,立刻离开这里。”
月月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声音带着颤抖:
“向……向哥?这么晚了……出……出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向东升极其不耐烦地低吼道,眼神凶狠,“给你们十分钟,只带重要的东西和随身衣物,其他的都不要了。”
他的态度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
月月和汪芳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疯狂的戾气吓坏了,不敢再多问一句,慌忙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
孩子的哭声从卧室传来,更添了几分慌乱和凄惶。
向东升就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看着她们慌乱地收拾,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很快,月月和汪芳提着两个匆忙收拾的行李箱,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向东升面前。
“走。”向东升吐出这一个字,率先转身下楼。
他亲自开车,载着惶惶不安的月月、汪芳和哭累了睡去的孩子,一路沉默地疾驰,没有开往火车站或汽车站,而是直接朝着广州方向驶去。
深夜的公路车辆稀少,向东升把车开得飞快,仿佛要将所有的麻烦和证据都远远甩在身后。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月月和汪芳紧紧靠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
车辆在漆黑的高速路上行驶了一段距离,月月从最初的惊慌和恐惧稍稍平复后,脑子开始重新转动。
她猛地想起,汪文羽安排了彪娃和黄永强一直轮班蹲守在她公寓楼下,就是为了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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