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城,将军府。
顾平自营中归来,便被老将军顾酬喊去了书房。
“爹,你找我?”
顾酬面色沉重地嗯了声,并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目的,而是沉默了许久。
顾平有些摸不着头脑:“爹,出什么事了?”
在他的忆记中,老爹对自己何曾这般过,向来都是开门见山、有话直说的,在家里也一贯是大将军的作风,像现在这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还真是从未见过。
顾平不由生出一些好奇来。
“儿啊,坐下说话。”顾酬皱着眉,眼神还带着那股子凌厉的感觉。
顾平却听得一阵心惊胆颤,心想自己最近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莫非老爹在这儿椅子上放钉子了?他低着头打量许久,也没找出什么不对劲来。
他顿了顿,也没直接坐下, 干笑着道:“爹啊,我最近也没犯混啊……”
“坐!”顾酬一严厉起来,顾平就控制不住地跟随他的命令。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安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顾平愈发摸不着头脑:“老头,咱父子就不能有话直说么?”
莫非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想让人家当儿媳妇了?
顾平胡思乱想间,顾酬却是长长叹息一声:“你很少在正事上犯错,但是这一次……”
“我先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吗?”
顾平一愣,不大理解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爹,有事你直说呀,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战场上都没这么害怕过。”
顾酬深深呼出一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顾平神色一变:“是太子殿下那边出什么事了?”
不对啊,要是有什么事,他不应该比老爹更快收到消息么?
“阿平,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为父想要告诉你。”顾酬喝着粗茶,感慨道。
顾平定了定心神,直觉父亲要说的事情不简单,连忙坐正了身子。
“你知道当年,你姐姐为何要入宫当皇后么?”
这些事情,父母在家中很少提及,顾平当时又太年幼,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传言。
“因为那一年姐姐随爹入京述职,在宫宴上和陛下一眼万年。”
顾酬闭了闭双眼,悲痛道:“这是为父最后悔的事情。”
顾平脸色一变:“此事另有隐情?”
“她是人质。”顾酬苍老的容颜上满是悲伤,眼神也变得有几分迷离起来。
顾平顿时一惊:“是谢……”
“是你姑母。”
顾酬不等顾平说完,便说出了实情。
当年,顾意宁入京,实际上是成为了先太后手中的人质,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是谢微真心待她。
然而恰恰也是这份真心,害了她。
顾平有片刻的呆滞,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是姑母呢?
姑母和顾家难道不是同气连枝么?
她为何还要这么对待姐姐、对待顾家?
顾酬叹息一声,告诉了他一个秘密:“永昌四年,齐王联合当时的三大营将领尤敛,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软禁陛下于万安宫,欲迫其禅位。”
顾平有一瞬间的惊讶,却没有追问结局,因为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依旧是谢微,那齐王注定是失败了的。
顾酬道:“事情败露之后,天子影卫欲绞杀齐王,是先太后以命相挟,才保下齐王性命。”
为堵住悠悠众口,谢微并未声张此事,对外说齐王是受了尤敛的蛊惑,误以为他有危险,刻意来护驾的,最终只处决了尤敛一人。
顾平已然想到,大概此事之后,陛下同先太后再如何母子情深也终将耗尽所有情谊。
皇室中人,极爱面子,也只是维持着那一点体面罢了。
顾酬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叹息道:“当今陛下的能力,如今有目共睹,后来的几年,齐王在京过得并不好,一直到永昌十年,太子殿下周岁以后,齐王才被打发去西南。”
顾家驻守北地,齐王远赴西南,一南一北,相距甚远,为的就是断了他们的联系,防止顾家拥护齐王。
顾平也跟着叹气,他们这样的身份,确实尴尬。
想来先太后当年,也是为了拿捏顾家,想让他们站在齐王那边,才会把顾意宁留在京中,只是她没想到,向来冷情寡心的谢微,会爱上顾意宁。
帝后感情好,又有了嫡长子,她老人家的心情自然不会美妙,可面上又要装出一副和蔼慈祥的面容来。
顾平忽然有些想笑,不知道她夜里睡不着觉时,是不是经常恨得牙痒?半夜都得坐起来摔几套茶具才能解气?
顾平忍不住笑:“都是过去的事了,陛下都不追究,老爹你突然我说这个,不会只是怀旧吧?”
顾酬瞪他一眼:“臭小子,老子和你说正事,收起你那嬉皮笑脸的样儿来!”
“知道了,将军大人!”顾平放松下来,趴在桌面上,“只不过我可不会站什么齐王,珩儿才是我亲外甥,齐王是个屁!”
顾酬一愣,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齐王也是他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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