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拨开云层，天微亮。
江淮柚表示茫然，“不走不走。”
指尖在细腻的下颌上停顿一下，林清辞抬头望向黑洞洞的卧室。
浅浅的吸气声响着，林清辞又凑近些许。
近到，足以呼吸交缠。
江淮柚迟疑片刻才问，“我会不会压得你难受？”
她脸庞接收着热气，身体久久僵住。
“阿柚。”
林清辞搂住她的肩，轻轻抓着，“不难受。”
系统又响起。
江淮柚咬下后槽牙，唇线绷紧，哑口无言。
她忍住不躲在她耳侧的呼吸，双手撑在林清辞腰身两侧。
江淮柚手臂青筋微微凸起。
它们交叉相错，恍若几根月老的红线。
青筋紧紧围拢着两人，一半被逮住了，一半是自由的，如同她们的心扉。
“阿柚。”
低低的声音，柔和似水。
江淮柚因为这声音抿下唇角，不知道是不是窗帘遮光性太强，眼前不见任何事物。
连影子也模糊不清。
“嗯？”
话语是听见了，可江淮柚不能单凭这话就解析出她的意思。
不然，系统就毫无用处了。
林清辞冰块似的手掌捧起她的脸，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指尖左右摸了摸。
江淮柚满腹牢骚，身体却是不敢动。
“阿柚，你喜欢我吗？”
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林清辞明确请求她不要走，恐怕江淮柚此时都要逃走。
之前那么多的情话都比不上这短短几字。
那种风雨飘摇的黏腻感吞没江淮柚的心脏。
哪怕知晓说话不会有好事，江淮柚也不由地覆上她的手背，坚定：
“我喜欢你。”
她的这句话像是导火索，引燃她们心底的烟花。
话落。
江淮柚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手在抖。
她在害怕？
如果不是黑暗恰好掩饰住林清辞漆遂的黑眸，江淮柚可能当场就会咬舌自尽了。
“阿柚。”
依然异常柔和的声音。
江淮柚嘴唇翕动，“怎么了？”
林清辞的指尖动了动，转而移动至薄薄的唇瓣，指腹缓缓按捻着红唇。
一点点的轻触，像是朦胧的春雨。
细细密密，缠缠绵绵。
虽然知道她在逗弄自己，可是此时此刻江淮柚连嘴贫都无法言说，更别提抽筋去制止她的行为。
系统还在响动。
林清辞红着眼睛，嘴角下压着，眼底再也没有压迫和寒凉的刺头。
只有情丝纠缠不清和占有欲灼灼其华。
对于林清辞来说，一句喜欢足矣。
但江淮柚见她迟迟不言，显然曲解她的意思，耳朵像粘上辣椒油，烫得吓人。
思索再三，江淮柚想起前面几次的被动，眼神有些涣散，深吸一口气。
她俯身亲着林清辞的指尖。
蜻蜓点水但又密密麻麻。
林清辞眸光一紧，手指下意识想要离开。
可她都那样逗自己了，江淮柚内心还是有小小怨气的。
江淮柚唇瓣凑近衔住指尖，向上拉了拉，似是不满。
羞耻，毕竟是暂时的。
之前憋屈了那么多的心思，此刻像是诱惑她堕落的金钱。
江淮柚在她耳边温声说着，“老婆，想吻你。”
林清辞眼皮抬了抬，很明显是察觉到她的呼吸略微急促，挑挑眉：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你都想要吻我吗？”
江淮柚心下一凛，完全不知道完美答案，只是轻声：
“未来我不清楚，但现在...”
她俯下身，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语。
僵硬的、热切的、温柔的吻落下。
华北三月寒凉的天气就像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
唇角是热的，连空气好像也是热的。
［林清辞：这感觉，还不错？］
江淮柚笨拙地亲着，林清辞只是偶尔配合她，把主动权几乎完全交给她。
像是理智的嚎叫，江淮柚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想要结束过于绵长的吻。
身下人像是察觉出她的意图。
腰身被紧紧箍住，她只是略微挣扎，就乐呵呵地轻轻挨着唇。
像是情感回笼，又像是不舍得这大好时机。
直到肩膀被推着，江淮柚这才愣愣离开。
似乎，她太热烈了。
“阿柚真主动。”
江淮柚也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指腹擦擦她的唇角，故意凶巴巴地说：
“不行吗？”
林清辞表情诧异，解释道，“我只是意外，阿柚当然可以主动。”
话语到她嘴里又像是变了味道。
江淮柚腾地起身，顺势瘪瘪嘴巴，“我没有主动。”
林清辞抖了抖衣领的皱痕，笑意浓浓，“是吗？”
江淮柚笑着哼一声，坐在她身边，嘴角止不住上扬：
“姐姐教阿柚的。”
“小赖皮。”
卧室依旧黑黑的，但却暖暖的。
——
“阿嚏！”
林清辞用纸巾掩着口鼻，第二十九次咳嗽。
嘴角抽了抽，江淮柚垂下眼帘，耳尖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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