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虞家的感激是私情，但是作为臣子是公职，自然不能混淆。
叶暖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作为人总是会陷入忠义的两难中：“人最麻烦就是，人是有情有义的，铁面无私可不容易。”
素雪道：“‘格物致知’。”
“我倒是想，可真是不容易。”叶暖道：“况且，阿雪就能什么事都能用理智来判断吗？”
素雪一笑道：“我的暖儿真是，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是好事。”
叶暖道：“阿雪不要岔开话。”
素雪不由觉得暖儿可爱，笑靥如花道：“当然，我不会事事理智，遇到有关你的事，我怎么会理智？”
相视一笑，喝完甜汤后叶暖便要先去办事了。
“阿雪，我先出门了。”叶暖道。
素雪给她系好披风道：“你呀，半刻都不闲，明明自个身子才好些。”
叶暖道：“外边都恐都乱作一团了。”
素雪道：“纪庭晟他们又不是死人，在过段日子也该平稳些了。”
从丽正殿走出来，叶暖先到了东宫前朝，先部署三府率卫的东宫护卫，随后到内侍司，问张徇这三日外头的局势如何。
现在太极宫至东宫都戒严，庆熙帝也还未醒。
叶暖道：“陛下很严重吗？”
张徇不由拉着她到一旁说话道：“御医都说陛下没事了，可就是不醒呀。雷劈的当天，是纯懿太子的死祭。”
叶暖蹙眉道：“你可别怪力乱神的。”
这话就让张徇不乐意了：“什么叫怪力乱神呀，虽然没办法证明这世间有鬼，但是也没有证据说没鬼呀，所以对这样的事，要抱着敬畏之心。”
虽然叶暖是不大信鬼神之说的，但是吧，这话也有道理。
“‘子不语怪力乱神’。”叶暖道：“宫里不是忌讳这些吗？”
张徇道：“子是不语，但又没说不信，儒家是信鬼神的，只是说反对盲目崇拜鬼神。”
叶暖道：“你倒是一套一套的。”
张徇道：“虽然人心比鬼恶，但是我怕人也怕鬼。”
叶暖笑道：“我还以为你胆子挺大呢。”
张徇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低声道：“当年纯懿太子就是被烧死在了文思院里，那天好巧不巧，雷火劈下来，偏偏有劈中文思院，陛下当天还文思院里。你说这是巧合？那么邪性呢！”
当年纯懿太子元浛是被烧死在文思院，这事叶暖并不知情，听完他说的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的确不能有这么巧的事……”
张徇道：“现在宫里私下都传开了，是纯懿太子怨气冲天。”
叶暖道：“这般乱传，怪不得皇后娘娘禁严了后宫。”
张徇道：“现在文思院附近都没人敢去，说是一过二更天，就能听到哭声。”
“打住。”叶暖道：“这越说越离谱了，前面那些就算了，后面这个什么哭声，该不会是有人捣鬼吧。”
张徇道：“现在谁敢捣鬼？谁要是敢，早皇后娘娘被秘密处决了。”
叶暖道：“罢了，我还是先去见殿下吧，你这个人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张徇叹息道：“你还是年轻呀，什么都不懂。”
随后叶暖便先骑着马离开了东宫，前往盛京府衙面见元澂。
元澂是天天忙的不可开交，见叶暖来了就立即吩咐事让她去办。
叶暖接令便往军中去，这所练的一万精兵，是元澂在盛京城现在最大的底气。
如今的凌鹤每日都在军中，叶暖进入营帐便见石章、亦杨两人也在。
他们正在分解盛京城如今的局势，现在盛京城内有三股军中势力，一个是虞杞衡所统领的禁军，一个是荀熙所率的羽林军，另外便是元澂手中的一万精兵。
在庆熙帝未醒之前，羽林军的调动权只在荀熙手里，元澂和虞杞衡都不能动。
因此反而中和了元澂与虞杞衡两方兵力的对峙，暂时形成了稳固的三方角力，不会让盛京城起兵戈之乱。
凌鹤道：“如今局势，难免夙凉会在此时兴风作浪，玉里关传信回来，长漠如今越发乱，要在长漠沙盗猖獗之前就铲除。”
夙凉王的屯兵之势不能小觑，眼看就剑指九堰城。
此时前方要防着夙凉，若是长漠这边有夙凉细作和沙盗，难免在后方侵扰九堰城与玉里关附近的百姓。
若是现在不除长漠的沙盗，后面就会浪费玉里关的兵力来除沙盗，若是夙凉趁机做乱，那商道也会被影响。
石章道：“长漠地形复杂，只去一个人肯定不行，起码要两个人，协同暗卫一同行动。”
亦杨点头道：“没错，那个地方都是亡命之徒，不是轻易能解决的。”
叶暖道：“当年我们也除过沙盗，现在麻烦不过在于长漠的地形易守难攻，不适宜军队前去剿灭他们。”
石章道：“要先混进去，查清长漠里沙盗与亡命之徒中的重要人物，先除掉那些头头，剩下的散沙就能交给玉里关自行处置了。”
“已经混了进去一批暗卫，等到查到的消息回来，你们中谁去？”凌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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