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猝然亮起一抹光，声线有些颤抖：“你……”
话音未落，江挽忽然松开了他，打断道：“好了，不要再难过了，你先把糖葫芦给吃了。”
谢无澜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失落地坐下。
他剥开糖衣，慢吞吞地吃了一颗。
江挽双手托着脸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着说：“我待会要回一趟无极宗，过几日再来找你。”
闻言，他动作一顿，没有吭声。
“怎么啦？”江挽好奇地问道，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现在好得很，过几日一定好好的去找你。”
谢无澜声音很低，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想你陪我。”
江挽一怔：“很快就回来陪你。”
“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
“为什么？”
她斟酌了下：“因为你现在身份特殊。”
他又失落垂眸：“那我等你。”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江挽倏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轻咳了声：“我……我今日就去找你。”
闻言，他眼眸一亮。
……
问天峰山阶上，江挽慢慢停下了脚步，望向前方那两道身影。
前面的人似有所觉，回身看来。
有人诧异道：“挽挽？”
江挽怔了下。
李晴水已经快速朝她走了过来，有些激动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真的是你啊？”
江挽无声地从青年身上收回目光，笑了下：“嗯，是我。”
“太好了，没想到咱们能在这里碰到，那我们一起进去吧？”李晴水期待地看着她。
江挽干笑了两声：“走吧。”
路逍遥走到二人身侧，不动声色地看了江挽两下。
江挽看向他，平静道：“好久不见。”
他冷淡道：“嗯。”
江挽狐疑地看向了李晴水，低声问：“他咋了？”
李晴水摇摇头：“不知道这一千年他经历了什么，成剑仙后就这样了。”
闻言，江挽有些诧异：“真给这小子成剑仙了？”
李晴水应了声，遂又附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你是不知道，这人刚一回来，就把那伏阴给打入妖荒了。”
“妖帝都拦不住他，跟吃了炸药一样，整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动不动就拿着霸剑威胁人。”
江挽：“……”
“陆长遥变化这么大？”她自言自语道：“这一千年发生了什么？”
李晴水一愣，突然间反应过来：“挽挽，这一千年你没和他们在一块儿吗？”
江挽怔了下，她尬笑了两声，敛起神色，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没有，我出去玩了。”
李晴水有些好奇：“你去哪儿了？”
“你是和谢无澜一起去游历了吗？”她眨了两下眼睛。
江挽抵唇轻咳了声：“算……是吧。”
空气安静了下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我算的卦还挺准的嘛。”
路逍遥身形一顿，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晴水有些没听清，问道：“什么？”
江挽笑了下：“没什么。”
她站在无极宗山门前，一时恍惚无比。
此时此刻，她仿佛终于能和顾双闻感同身受。一千年的时间，无极宗真的变了太多太多，身边的人各奔东西，不知去往何处。
大家似乎都变了，又似乎都没有变。
如今相逢，却又回不到从前那般。
守着山门的弟子瞧见几个陌生人，立刻横出长枪拦下，冷声询问：“来者何人？”
江挽抿了下唇，不知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平静地望着他：“烦请告诉你们宗主，扶楹求见。”
闻言，那弟子瞬间愣住，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握着长枪的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江挽以为他在怀疑自己身份，于是抬手聚起一团灵息神力。
他深吸一口气，磕磕绊绊道：“不……不必了，扶楹师姐，您直接进去就好。”
江挽道了声谢，进了无极宗。
昭玉说的果然没错，扶楹的名号，确实好用。
千年前东海一事，神女自戕以卫神魔谷安平，此事早已传遍了三界。如今无极宗无论新旧弟子，人尽皆知。
路逍遥身形顿了下，喃喃道：“扶楹……？”
李晴水好奇地看向他：“扶楹是谁？”
他默了默，淡声道：“玉珩仙君之女。”
李晴水一怔。
她似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正殿内，宋初年黏在三长老旁边，苦苦哀求道：“你就让我下山嘛，我的如意阁都多久没开张了？再不赚些灵石回来，我的宝剑都要放那生锈了！”
三长老叹了口气：“不行。”
宋初年立刻问：“为什么？”
对方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你该带弟子去操练了。”
宋初年：“……”
这大师兄真不是好当的。
他好想大师兄啊……
也不知道大师兄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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