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时间很短暂，但总算是如愿以偿和女孩贴贴，有了灵智的七尺长剑忍不住发出清亮的声音。
就是主人不再控住它，也听话地只是浮在想要靠近的“同类”身边。
无涯起身施展传送法术，只容纳他一个人的法阵带着极致的黑，深色的雾气在小客厅里弥漫，像是章鱼在海里喷墨。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兰霄在他话说完的瞬间心虚地大步上前。
还没踏进去，只是进入墨汁一样的浓雾里，魔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靛（音电）色。
圣女的鞋子刚踩在阵法上，整个图案就以那一块为据点，逐步向周围扩散，直到包圆。
简朴木椅消失的同时，小客厅里出现了和兰霄一模一样的傀［kuǐ］儡（音磊，lěi）。
和陆沉留下的完全就是圣女翻版的替身纸人不同，无涯的有些兰霄的神韵，尤其是那双纯真的黑色眼睛。
带着初生的懵（音猛）懂，清澈见底。
这样的她，只要是还有良知的，就不会忍心去伤害。
兰霄发现传送到的地方变了。
地上铺着数块洁白的方形瓷砖，中间是边角做了钝化处理的原木色茶几和两个米色的沙发，墙边奶油色的电视柜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黑色随身WIFI。
抬高的可移动小玻璃柜上放着粉紫渐变皮套的iPad和一本画集。
小一点的两米沙发上有一个西柚粉的喵喵靠枕，一条印花薄毯，一个粉色眼睛的白色洛丽塔兔子玩偶。
像是二楼的小客厅，透过窗户还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头顶飘来无涯的话：
“我们的合作内容很简单，你只需要和我在一起。
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那兰霄确实是很轻松，因为姜妈妈说过，姐姐会保留原主的能力。
在进入人类社会之前，圣女就已经修炼到了不用再多费时间精力，就能源源不断和外界交换灵气的大圆满境界了。
也就是说，兰霄每天睡觉都可以达到无涯的要求。
让兰霄坐在小沙发上后，无涯继续向着三米的大沙发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你需要上厕所吗？”
隐族圣女修炼功法的第一个阶段就是达到辟谷。不用吃，当然也不用排了。
虽然也可以吃，但也可以不用排。
前世早几年的时候，兰霄就觉得上厕所麻烦了，现在有了偷懒的能力，当然不会为难自己。
于是她果断摇头。
无涯看出兰霄动作里的骄傲，没忍住泄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这个客厅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注意到兰霄穿的是拖鞋，无涯变出一双有耳朵和萌脸的羊毛鞋放在她脚边，同时关上了小客厅的门。
做完这一切的无涯看过去就对上了兰霄疑惑的眼神：
和记忆里的玉玄一样体贴，是受他感情影响太深了吗？不然怎么解释他对我这么好呢？
无涯顿了一下才轻柔地说：
“我不会亏待自己的下属，这是对盟友该有的诚意。
圣女只修灵身，但心情的放松也会对你炼体有帮助。”
说着，无涯拿起桌上的画集递给兰霄，又把iPad放到她坐的小沙发上。
认出封面上的画是自己喜欢的画师的作品，又从名字上确认了是那个太太，兰霄开心地道谢。
声音还是小小的，细细的，但也能听出她的高兴。
就这样，无涯在旁边处理公务，兰霄就坐在沙发上捧着画集寻宝。
兰霄才翻开，门就被敲响，然后无涯吐出两个没有情绪起伏的字，同时离开了大沙发。
“进来。”
门被扭开，露出外面的陆沉。
他正准备说话，看清客厅里的一切，声音却突然卡在了嗓子里。震惊过后不解地跟着无涯走了出去，出门前没忍住回头看了兰霄一眼。
门没关，视线描绘着画里的二次元美女，兰霄却突然听见陆沉明显憋着气的声音，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暴怒了：
“……喜欢……”
自己最大的合作对象和他的下属，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合伙人起了争执，兰霄也依然气定神闲的：
想劝吧，有一点，但真要说去做，那还真做不到，还是做好自己吧。
早年间，兰霄还会因为心理和能力的来回拉扯苦恼，现在她已经看开了。
别人不懂她的纠结和无奈，说她冷漠无情，她也不在意。
她早就不会再奢望家人的爱了，又怎么会因为人生中过客的误会黯然神伤？
画集看完一半的时候，无涯才回来。
兰霄下意识抬头，和他对上视线。无涯没说什么，只是偏头躲避她的目光，有点不敢看她。
？
他的表情又是怀疑又是羞愧的，看来遇到了大麻烦。
刚观摩完画集，无涯就把兰霄送了回去。
他当然有给兰霄准备卧室的能力，但那样做，兰霄就没什么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因为按照他们的合约，他就是在床边一直坐着也是可以的，毕竟他只是为了利用圣女的灵身，不会对兰霄做什么。
但这也还是太亲密了，也显得太冒犯。
无涯走后，兰霄拿出圣女的手机，手机壳很民族风。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9点。
对于以前因为怕黑十点整就得睡觉的兰霄来说很晚，对于特地在零点到厕所撞鬼证明没有恐怖东西的兰霄来说却不晚。
奇怪，就是初三最后一天上学，我也是九点就睡了的。
那么这个零点是？
还是在寝室，我不是从来没有寄过宿吗？
是混淆了梦境还是剧情呢？
洗漱着，兰霄也就忘记了要继续想，因为想不出个所以然。
圣女不需要洗澡，但兰霄觉得兵器也是要擦拭的。
圣女不会传信的法术，通常都是隐族主动找她，少有使用讯息法宝的机会。法宝和圣女的灵体相连，不然要是没有可以随时摇人的工具，圣女的处境就危险了。
就是明天才能知道，早上是几点上班。
第二天早上，兰霄才刚准备好，陆沉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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