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衡抓把雪按在发烫的刀身上，雪粒子在冰面弹跳着滑开：“传令！所有民户捐铁锅，工兵营连夜凿石垒墙！“
“报——！“探马裹着雪尘滚下马背，“二十里外发现突厥辎重车！“
雷能武的刀疤脸在火把下狰狞：“王爷，末将带三千轻骑...“
“不急。“陆昭衡解下腰间青铜匣，机括转动声混着风雪，“陈伍长，带人往冰墙泼五十锅沸水，要泼出七尺冰棱。“
陈伍长盯着他手中能摄人魂魄的机关匣，喉结滚动：“末将...末将这就去！“
当冰墙映出第一缕晨光时，陆昭衡掀开机关匣的琉璃盖。匣中暗藏的千里镜将冰棱阵照得纤毫毕现，细如发丝的光轨在羊皮卷上烙出城防图。
“此物当真能传影千里？“雷能武的糙手悬在机关匣上方，“末将听说江南有方士...“
陆昭衡扣紧玄铁机括，冰棱阵的倒影在琉璃片上流转：“这不是方术，是墨家机关。“他突然指向冰墙缺口，“此处加浇三十锅，要凝出尖锥形。“
寒风裹着突厥人的号角声掠过城头时，最后一锅沸水泼进石缝。陈伍长瘫在冰面上嘶笑：“王爷您听！这冰墙比战鼓还响！“
陆昭衡将烙满光轨的羊皮卷塞进信鸽腿筒，望着渐亮的东方：“雷将军，把你营中嗓门最大的兵派到冰墙后。“
“作甚？“
“等日头照透冰棱，“他屈指弹了弹琉璃片，“让突厥人听听什么叫天雷地火。“
夏桑枝的鼠标在铜镜表面划出涟漪，陆昭衡的玄色大氅突然占满整个屏幕：“桑枝姑娘，这是北疆城地下暗河图。“羊皮卷刚穿过镜面，打印机就疯狂吐出血红色等高线图。
“你把朱砂当墨水？“夏桑枝抓起热敏纸，“这遇热会褪色啊！“
陆昭衡的青铜机关匣在镜中闪烁：“本王用硝石水拓印，可保...“话音未落，谢燕燕的视频邀请框弹出来，把他半张脸挤到角落。
“夏夏你中邪了？“谢燕燕的珍珠美甲敲击屏幕，“这3D建模图里怎么混着羊皮纸水印？“
夏桑枝把热敏纸塞进扫描仪：“快看北纬42度特殊城市设计！要兼顾古代军事防御和现代...“扫描仪突然卡住，吐出的图纸上赫然是陆昭衡用朱砂画的符咒。
“你接了什么文旅项目？“谢燕燕放大卫星图，“这环型冰墙结构是认真的？“
铜镜突然泛起雪花纹，陆昭衡举着冰棱镜挤进画面：“谢姑娘请看，此乃北疆城冰棱阵全息投影。“他手中的墨家机关匣折射出七彩光斑，在谢燕燕的iPad上投射出三维地形图。
“卧槽AR古代版？“谢燕燕的拿铁泼在键盘上，“夏夏你从哪找的硬核coser？“
夏桑枝踹开卡纸的打印机：“他真是西晋广陵王！你设计的防空洞要兼容冷兵器库...“说着把陆昭衡刚传来的暗河图拖进CAD，“这里！把供暖管道和古代地下水系接驳！“
陆昭衡的机关匣突然分解成齿轮群：“桑枝姑娘，你上次说的'新能源'...“他指尖转动青铜轴承，镜面浮现出风力发电机的草稿图。
谢燕燕的触控笔停在半空：“等等！这个八阵图布局的居民区，你让我在每条死巷都加逃生密道？“
“是奇门遁甲。“陆昭衡的袖箭突然指向图纸某处，“此处需设瓮城，可改造成立体停车场。“
夏桑枝抓起5G电话：“燕燕姐，把光伏板设计成瓦当造型！“她手肘碰倒咖啡杯，褐渍在陆昭衡传来的狼皮地图上晕开，“完了！你的突厥部落分布图...“
“无妨。“陆昭衡转动机关匣，咖啡渍在镜中化作等高线，“此乃天赐的沼泽防御带。“
谢燕燕突然拍桌：“有了！用护城河当供热管道，冰墙防御系统还能做冬季限定的光影秀！“她把概念图拖进共享屏幕，“姐给你拉文旅局投资，这项目能冲国家遗址公园！“
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陆昭衡的画面开始闪烁：“突厥斥候靠近...桑枝姑娘，方才说的'充电桩'要藏在何处？“
“箭楼！把箭楼改造...“夏桑枝话音未落，视频信号被风雪淹没。她抓起褪色的朱砂地图冲向3D打印机，隐约听见谢燕燕在身后尖叫：“你让甲方亲自上战场了？“
谢燕燕的手机砸进拿铁杯里，褐色的液体在MacBook键盘上蔓延。她颤抖的手指戳着网银APP里那串零：“夏夏你疯了吧？！三千万买虚拟城市数据包？“
手机那头传来铜镜落地的哐当声，夏桑枝的嗓音裹着电流杂音：“燕燕姐，北疆城要赶在暴雪季前重建…“
“重建个鬼！“谢燕燕抓起湿漉漉的手机，“上礼拜你说要设计古代都城当游戏场景，现在跟我说要给西晋王爷建城？“她瞥见屏幕反光里自己扭曲的脸，“你被传销洗脑了？“
蓝牙音箱突然传出陆昭衡的低沉嗓音：“谢姑娘，这是北疆城暗河改造方案。“羊皮纸穿过屏幕，在3D打印机里吐出血红色的等高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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