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在金属屋顶上，节奏忽快忽慢，像是某种神秘仪式的前奏。我盯着那面摔碎在地的镜子，镜片反射出的光线在阴暗的工厂内散乱跳动，映照在李明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像是一座冷硬的雕塑。
“告诉我，”我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隐藏了什么？”
女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语气平静得像一汪死水：“张晨，这些问题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你不愿意面对。”
“别再用这种话搪塞我！”我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你们说的真实、实验、命运，到底都是什么鬼东西？如果这是我的人生，为什么我却像个旁观者？”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但其中依然带着深深的审视：“旁观者？你错了，你从来都是主角，只不过……”她顿了顿，“你已经不再是完整的你。”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直接砸在我的心头。我愣住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什么意思？”过了许久，我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李明上前一步，冷冷开口：“你看过那些文件了不是吗？还记得它们提到的‘人格分裂’实验吗？”
“人格分裂实验……”我喃喃重复着，记忆中的碎片再次如洪水般涌来。我看过的资料、听到的只言片语、那些无法解释的梦境与幻觉……它们似乎在此刻开始拼凑出某种恐怖的真相。
“你是说……”我盯着李明，眼神里带着某种惊惧，“你是说，我——”
“没错。”女人接过了话茬，“张晨，这世上有两个你。一个是真实的你，而另一个，是你制造出的幻影。你和他之间的界限，正在迅速崩塌。”
“胡说八道！”我大声否认，但声音却颤抖得厉害。连我自己都知道，我的否认不过是徒劳。我想起那些与我对话的声音、那些诡异的梦、那些仿佛同时发生的记忆……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我分裂的证明？
“张晨，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女人的语气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实验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你试图摆脱我们设定的框架，试图突破既定的轨迹。你的反抗让人格边界变得越来越模糊，这就是你痛苦的来源。”
“什么实验？什么轨迹？”我盯着她的眼睛，一步步逼近，“你们从一开始就在操控我的人生！告诉我，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她没有退后，也没有躲避我的目光，而是静静地说道：“目的是为了验证‘人类自由意志’的边界。张晨，你是这个计划的核心——唯一能够真正打破实验规则的人。如果你失败了，我们将永远无法找到那个答案。”
“自由意志的边界？”我低声重复着，脑袋里一片混乱。“所以，我的一切痛苦、挣扎、迷茫，都是你们的工具？”
李明冷冷说道：“没错。我们观察你的选择、你的反应、你的情感，这些都是数据。你可以愤怒，可以仇恨，但事实不会因为你的情绪而改变。”
“你们这群疯子！”我愤怒地冲上前，一把抓住李明的衣领，“你们毁了我的人生，还要我去验证你们的愚蠢理论？”
“放开我。”李明的声音冷得像冰。
“否则呢？”我冷笑着，“否则你也会像那些人一样被实验摧毁？告诉我，李明，你是不是也不过是他们实验中的一颗棋子？”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冷漠：“张晨，不要把你的愤怒投射到我身上。我只是个执行者。至于我的位置，与你无关。”
“无关？”我放开了他的衣领，后退一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笑，既然你说我只是实验品，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不是？”
李明沉默了。他看着我，目光复杂而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女人打破了沉默：“张晨，不管你怎么愤怒、挣扎，事实是，你无法摆脱这个实验的框架。唯一的选择，是完成它。”
“完成？”我冷笑着，“你们期待什么？期待我自愿接受你们的操控？告诉你们所谓的真相？”
“我们并不期待什么。”女人说道，“事实上，你是否接受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找到那个真正的‘张晨’。”
“内心？”我低声重复着，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道闪电。“你们所谓的实验，是为了逼迫我去认清自己？”
“没错。”女人点了点头，“但你还没意识到，这并不仅仅是实验的目标，也是你唯一的出路。”
她的话让我愣住了。唯一的出路？这是什么意思？
“张晨，”她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你需要明白，真相从来不是敌人。敌人，是你逃避真相的恐惧。”
“真相……”我闭上了眼睛，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那些碎裂的记忆、那些混乱的线索、那些模糊的梦境，像是潮水般涌来，将我吞噬。
当我睁开眼睛时，李明和女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
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找到真正的自己，否则你将永远被困在这场噩梦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我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工厂外的荒地上，冷风夹杂着细雨，拍打在我的脸上。
我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起来。不管这场实验的背后隐藏了什么，我必须找到真相。否则，我永远无法逃离这场噩梦的深渊。
“张晨，”我低声对自己说，“你是谁？也许，是时候找出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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