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全程都盯着陆行川，对所谓的石头阵出路既不关心，也不起怨。
她这样子，我合理怀疑，之前金歌关于她夙兴夜寐学习描述的真实性。
她是冥王的女儿，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到大都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就连跟玄幽王夺权宫变，也没有受到严厉的苛责惩罚。
所以，她压根不可能将这种通关测试放在心上。
虽然我没有见过冥王，但是把继承人养成这样，显然不合格。
不过这个批判的念头也就闪了一下，转瞬即逝。
毕竟，这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白霜像条毒蛇一样盯着两人，时刻警惕着。
长发潘身上全是伤，又要提防白霜暗箭伤人。
所以四人里，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陆行川了。
他抬起头，鼻翼轻轻扇动着，试图用敏锐的嗅觉，来分辨空气中的气味和方向。
长发潘倒退着跟在他身后，琼华懒洋洋地走在中间。
白霜在队伍的最后，她身体始终如一张紧绷的弓弦，仿佛只要前面两人有任何异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们。
最终凭借着陆行川过人的嗅觉，他们终于走出了石头阵。
到外面后，天空之镜瞬间消失，大家立刻返回各自阵营。
跟我们一样，琼华那边也有四个人：白霜、金歌，还有那个叫季善的家伙。
她的视线，逐一掠过我们，最终停在我脸上。
“事到如今，还顶着脸上那层假皮，有意思么？”她嗤笑道。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透气性好而且没有任何不适感。
最主要的是太贵了，我一直舍不得揭。
不过现在，双方都已经开始打明牌了，所以这东西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想到这儿，我便将它从脸上撕了下来。
肖子期见状，也乖乖跟着照做。
“宋引棠，我已经放过你不止一次了吧？偏偏还要到这里来自寻死路，何必呢？”她语气严肃道。
“没记错的话，我们那晚应该也救了公主吧？”我说。
“呵！怎么，还要本公主感谢你吗？真是够了，本来好好的待在府上，非要拉出来跟这些低贱的人类一块比试……母亲到底在想什么，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们吗？”她不屑一顾道。
“他们几个都是异能者，公主还是谨慎对待比较好。”金歌下意识提醒。
“谨慎对待？他们配么？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啊？！”她一如既往地傲慢。
金歌噎了下，瞟着我不作声了。
“我才四十而已！哪里老？”长发潘忍不住小声反驳。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都逐渐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不是要通关吗？安排的人呢？”琼华狐疑地打量四周。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附近都没什么人。”金歌低声说。
“那我们要比什么？”琼华问。
“属下暂时也不清楚。”金歌尴尬。
“肯定是那帮老东西跟母亲出的坏主意！不知道在故弄玄虚搞什么鬼，既然他们不出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琼华气愤道。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要时刻保持警惕，所以刻意跟对方阵营拉开了距离。
这是一片广袤荒芜的田野，放眼望去，四周都弥漫着白色浓雾。
除了双方偶尔低语外，到处都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太阳、没有风、没有虫鸣……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我们甚至无从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
也没有人出现告诉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要开始怎样的通关考核。
直觉上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琼华已经躺在金歌的披风上睡着了，其余人守在边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长发潘受了伤，躺在地上休息，肖子期坐在旁边照顾。
这两个人，好像跟我们在一起时，天塌下来都没有危机感。
“宋引棠，你怎么看？”陆行川低声问。
“这里感觉和之前那两个法阵一样，都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人为塑造出来的。虽然我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有人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他们搞这种地方出来困住我们，目的是什么？就让我们这样干耗着吗？没有食物和水，连生存都很困难，我们没有物资储备，撑不了几天。”他眸光深沉地注视对面。
金歌在那边，偷偷摸摸地扫向我们，我和陆行川则很有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那家伙想要搞事情，你去盯着点。”我小声提醒。
果然很快，金歌起身离开，陆行川立马跟上去。
“我撒尿，你干嘛？”金歌警惕道。
“一样。”陆行川说。
“这么大地方，你去哪儿不行，跟着我做什么？”金歌反应激烈。
“都是男人，怕什么？还是说，你……”
“少胡说八道！”
金歌瞥他一眼，默许了陆行川随行。
两人到远方溜了一圈后，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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