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珪想了想,就把布帘拉上,缩回头,重新钻进了被窝里,依旧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如今,也许换一个其他修仙者,躺在床上,神识一展,周围的一切事物纤毛毕现,但换做石珪,他却是不敢如此孟浪。
虽然,石珪敢笃定那征兵使者不是修仙者,但是长期以来的谨慎,让他根本不敢动用自身神识,甚至用灵力消磨荷包灵气结的时候,都只敢一丝丝的运用自己的灵力,丝毫不敢张扬。
兵站门口的声响,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但石珪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外放的那些战兵归来了。
他们这些人在外遭遇了什么?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石珪在被窝里,就死死的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现在离战场越近,也意味着离那个具有磅礴伟力的修仙者越近,实在没有必要为这样小事,胡乱散发好奇心。
再说,这些事情,用不了多久,宋宏武就会跑到自己显摆,到时候,也是一样可以知道。
窝在被窝里的石珪,不由自主的吁了一口气,战兵归来,看来用不了多久,艮山营就会再次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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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珪盘坐在大通铺门后的椅子上,呆愣愣的看着,门缝外透过来的星星点点火光,脸上多少有些显得无奈。
这几日,艮山营并没有像石珪估计的那样很快出发,而是滞留在津口镇兵站,白天不断的让各个队进行各种试验编组,夜里则是在不停演练各种防御战术,直到月上中天,才让兵丁们回营休息。
而这时候,也是石珪最难熬的时刻,他无法安然睡觉,也无法大喇喇的独自坐在门口,只能搬上一张椅子放在门后,顶着满屋的鼾声,傻坐着度过漫长的夜晚。
他曾经也想,做些诸如背诵太一生水妙化真经,或是参悟控水诀的事情,来帮自己度过这无聊的夜晚。
但嘈杂污浊的环境,始终让他沉不下心来,于是他只能这样傻愣愣的呆坐一晚上,直到第二日再寻个空隙补觉。
这样白白浪费时间的行为,让石珪极度不安,甚至让他隐隐有些暴躁难耐。
眼看今夜又是要这样浪费,极度的烦躁感让石珪坐立不安,他的手按在腰间的蝉翼刀柄上,不停的握紧又放开。
“石老大?!”
一声有些惊疑的声音,把石珪惊醒,他扭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孙义。
只见孙义站在大通铺前,身上披着一件军服,正一脸惊疑的看着石珪。
石珪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孙义,小声问道:“小孙,这么晚了,你起来有什么事?”
孙义却是不答,疾走几步,伸手就往石珪的手腕抓来。
石珪见孙义如此无状,心中怒意顿生,他将自己的手掌往后一摆,就脱开了孙义伸手的范围,他怒目圆睁,小声叱道:“小孙,你要干什么?!”说罢,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攥拳,准备伺机而动。
那孙义见自己伸手抓空,反而楞了一下,这才开口期期艾艾的说道:“石老大,我刚才准备起夜,见你面红耳赤,好似急火攻心之症状,这才想给你把把脉。”
石珪这才有些释然,他放开了攥紧的拳头,然后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就是刚才有些烦躁,你赶紧去起夜!”
孙义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石老大,还是我给你把把脉吧?!”
石珪牵强的笑了笑,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听着这些鼾声,心里有些烦躁罢了,你赶紧搞完去睡,我真的没事!”
孙义挠了挠头,见石珪坚持如此,也只好作罢,他给石珪做了个揖后,便转身去另一边角落里的马桶上方便。
石珪扭过头来,心中却是疑窦丛生,他暗自寻思到,这孙义历来与自己不算亲近,为何今夜却如此殷勤?莫不是他要学常大山?
想到这里,石珪胸前的烦闷不仅丝毫未减,反而还有些隐隐升腾之势。
随着孙义走动的声响,“窸窸窣窣”的传来,烦躁的石珪,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他不管不顾的把神识一放,身边十丈之内的事物,那是“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那孙义披着军衣,爬上了大通铺,然后往自己耳朵里,塞了两团布头,这才施施然的躺倒睡下。
就在石珪“看到”孙义的动作之后,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责怪自己过于敏感的时候,他却忽然在自己神识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像是一口箱子的一角,是埋在兵舍之外的地下两三丈的深处,刚好处在石珪十丈神识范围的边缘,石珪的神识堪堪笼罩这东西的三分之一。
要知道,石珪所在的兵舍,说白了就是四堵墙围起来的一个大通间,一扇朝北的大门,就开在了北边墙壁上,紧紧挨着与东边墙壁的交接处。
现在,石珪坐在兵舍大门之后,他的半边身子,就靠着东边这堵还算厚实的兵舍墙壁之上。
如果出了兵舍的大门,紧挨着这堵东边墙壁的,是一条南北朝向的人行通道,宽约四五丈,这人行通道的东边,就是另一栋兵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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