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师傅的伤势被尽数转移，虽然性命无虞，但战力大损，也是在那个时候，大长老他们找到了具有最强杀伐之力的魂术——月殇。”
清澜问道：“檀生师叔的渡月？”
“不，他们走的是歪门邪道，没资格和檀生相提并论。他们创造的那道魂术，是以怨魂的死亡为代价，在发动之后，除了敌人难以抵抗之外，还会彻底湮灭附近的天地灵气。”
“湮灭？”
“嗯，就是这一招之后，这一片天地原本所蕴含的灵性会全部消失，而这，是会损毁五行大陆根基的事，根本就是禁术，但大长老他们丧心病狂，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到处耀武扬威，于是裁决就知道了。”
荼蘼的声音淡淡的，思绪似乎也回到了鸣山那个惊魂之夜。
“那个时候师傅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大长老他们偷袭准备暗杀师傅的那个夜晚，风雨雷电四位裁决使联袂而至，一同发动了九天玄雷，于是月宗的一切传承、一切术法尽数被毁灭。”
清澜默了默，她轻叹一声，有些惆怅。
不知不觉，月宗、魂修，这些事她都已放在心上。
相比之下，荼蘼却没有放在心上，她站在楼梯上，等着清澜的心神平复。
“老师，以后......我们会让月宗重现么？”清澜抬头轻轻问道。
“可能吧，不过我无心成为下一任的月宗宗主，如果你有兴趣，到时魂心老人会拥护你走上魂道至尊的。”荼蘼轻笑道。
清澜小嘴微张，她不是这个意思......
可不待她说什么，荼蘼的眼神已瞥向清澜身前的烛灯，继续道：“到时候，这盏灯，我也交给你。”
清澜：“......”
清澜看着眼前的烛灯，只觉一座大山悬在她头顶，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老师......我有拒绝的权力么？”
荼蘼看着清澜笑得很命苦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有，我与你之间的任何事，你都有选择的权力，愿意或者不愿意，都随你。”
清澜点了点头，“那就好......”
荼蘼似笑非笑地问道：“好了，从你回来，我们已经聊了很多很多，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清澜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却忍不住还是问道：“老师，天女所说的弱水一事，您怎么看，要不要提前准备下？”
荼蘼摇了摇头，扶住了栏杆，显得有些随意，“不必，我简单告诉你，弱水爱上了一块石头，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所以不会再出来危害人间。”
清澜有些傻眼，“啊？”
荼蘼脸上闪现出几分趣味之色，笑道：“而且......这块石头爱上了一朵蔷薇花，因为这三位都是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生灵，它们三个，莫名达成了非常和谐的关系。那朵蔷薇花当年被重创，陷入沉睡，如今花种绽放，几乎丧失了曾经全部的记忆，花种就生长在石头的身上，而那块石头因为蔷薇的沉睡，已经万年不曾移动，如今已成一座大山，弱水，便一直守着这座大山。”
看着清澜呆愣的反应，荼蘼不再理会，就此上楼，只留一道声音回响在清澜耳边。
“以后有时间，我会带你去看一看的。”
......
第二日，清澜前往道光宝阁，她直奔一楼角落，来到那位卖情报的长老面前。
对方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清澜喊了三遍才把对方喊醒。
钱长老晕晕乎乎地问道：“是你啊，怎么又来了，还不到这个月给你情报的时候呢。”
清澜行了一礼，“长老，我打算取消之前说定的长期情报了，这个月宝阁必然已经派出人手，我照常支付这月的报酬，之后，就不需要了。”
钱长老一听这个，顿时就醒了，他有些愣住，“你不打算对付牧家了啊？”
清澜眨眨眼睛，“这次世家之会，牧家几乎已经被我干掉了，之后，不需要再特别关注了。”
闻言，钱长老脸上写满了疑惑，他连忙去到一旁寻找近期东荒鸣山的情报，一头扎了进去。
清澜就站在一旁静静等他看完。
一刻钟过去，钱长老才从情报堆里探出头，他脸上写满了震惊。
“丫头，你这也太猛了，一趟快把千年的世家干废了！”
清澜谦虚一笑，“长老谬赞了。”
她话音一转，继续道：“事情长老都看过了，弟子想取消后续的情报追踪，不算张狂吧？”
钱长老欲言又止，最终也只得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算不算，要是九渊那帮弟子干出这样的事，恨不得满世界炫耀......罢了罢了，这笔钱，看来宝阁是赚不到你的了。”
话音未落，钱长老接过清澜的身份牌，手指轻轻一划，和宝阁的长期生意，就此中止。
清澜点头谢过，转身便离开了。
钱长老在她身后目光久久不散，一向贪财的小眼睛中，此刻满是清明平和。
他拂了拂胡须，赞叹道：“也是不容易啊......”
一道有些不满，又不得不认下的男声在他背后突然响起。
“是不容易，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小姑娘，短短一年，有了师承有了朋友，还回去把家族搅得天翻地覆，如此人才，了不起。”
南明双手交叉，他看着清澜消失的位置，一脸的风轻云淡。
钱长老退到一旁，恭敬行礼，“阁主。”
南明瞥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钱长老一脸茫然。
“那个丫头......刚刚离开时的动作，有些慢。”
“啊？”
南明眯起了眼睛，显得有些危险，“她好像，在告别。”
“不会吧，九渊和云庭那些地方，说不去就不去了，咱们宝阁和星池、药圃，可是无数弟子离宗后还心心念念的地方。”
“如果，她找到替代品了呢？”
钱长老摆了摆手，笑道：“阁主多虑了，哪有什么地方能替代我们宝阁，您......”
话音未落，钱长老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也停在空中。
“天书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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