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妍妍的同学说，她是在放学后晕倒的。”
“那会儿妍妍跟她同学一起放学回家，三人刚走到一楼穿过篮球场，妍妍越走越慢，接着没多久就晕了。”
“这之前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被球砸到过，也没有摔倒，就是很突然地晕了。”
关于女儿晕倒的情况，曾从燕早就问过了，记得很清楚。
至于学校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情……
曾从燕一下就想到一件，可以说是近几年学校最大的事，没有之一。
“前两个月学校有个读初三的女生在器材室上吊自杀了，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
“好像是那个女学生的家境不好，本来申请了助学金，可后来据说审核没有通过，家里也没有钱给她继续念书，她一个想不开，就……”
“自那以后，学校里就时不时有女学生晕倒。”
姜以清：“除了你女儿，学校里也有别的女生晕倒？”
曾从燕：“有，不过那些女生最多三天就自己醒来了，只有妍妍，六天了还没醒……”
想到什么，曾从燕纠结着要不要说。
但一转眼看到女儿人事不省的模样，她还是说出口了。
“姜大师，私下里一直有人传，说学校里女生晕倒，是因为、因为那个自杀的女生死后变成鬼，嫉恨能拿到助学金的人，所以来报复她们。”
“之前晕倒过的都是成功申请到助学金的女学生，很多人就都相信了这个说法。”
“这件事情先前闹得挺大的，学校方面专门找我们家长过去，让我们不要乱说，也管着孩子别胡说。”
“王老板也找了大师去学校做法，超度那个自杀的女生。”
“孩子们还要继续在学校念书，学校闹鬼传开来不是什么好事，这附近就都没什么人讨论这件事。”
这镇上就一所初级中学，附近几十个村的人家里孩子要上初中，都只能来这里上。
学校真要因为闹鬼关门，孩子们岂不是得跑大老远读书？
这种情况对学校、家长还是学生来说，都不是好事，大人们自然都统一闭口不谈。
小孩子呢性子跳脱，过几天有别的新鲜事，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当然，主要是大家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
曾从燕原本也是这样觉得的。
可自家女儿昏迷不醒至今，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实在很难不想到神鬼之说上。
她神色惊惶道：“姜大师，您说学校里不会真的有鬼吧？但是我女儿没有申请过助学金啊！”
曾家的家庭条件不错的，算不上大富大贵，不过也不缺念书的钱。
就算那个自杀的女生死后变成鬼，真要报复他人，怎么会轮到妍妍呢！
姜以清摇了摇头，“这点我得去学校看过才能确定。”
她收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即刻去学校看看情况。
不管是自杀的女生，还是曾妍莫名被困住的魂魄，都要到学校方能知道真相。
曾从燕要留下来看顾曾妍，没法跟着一起去。
离开前，姜以清想起什么，问曾从燕：
“王老板是谁？”
为什么学校闹鬼，一个老板要出来花钱找大师超度亡魂？
又不是校长。
曾从燕：“王老板是C城助学网的创办人，是我们这出了名的大善人，C城很多贫困学生，都是因为他的助学金才能继续读书的。”
“知道那个女学生是因为没有申请到助学金自杀的，王老板很愧疚，就找了大师来超度她，希望她能安息。”
听起来合情合理。
姜以清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曾家。
*
东来镇初级中学。
姜以清走到学校门口，保安坐在保安室里隔着窗户看她。
“你是哪位？有预约吗？”
姜以清直视着保安的双眼，发动洗脑术。
保安的眼睛浑浊了一瞬，迷迷瞪瞪地给她打开门锁。
她施施然走进学校，没有急着去找曾妍的魂魄，而是先围着学校转了一圈。
最后姜以清的脚步停在了一座花坛前。
她找过一根树枝，在花坛里翻来覆去地挖了挖，没多久就让她从泥土里抠出了一枚铜钱。
这还没有结束。
之后她又分别去了几个地方，都从那里挖出了一枚铜钱。
“真是锁鬼阵啊。”
有人在学校周边埋下二十八枚铜钱，对应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人为制造了一个假“雷池”。
铜钱属阳，这一圈铜钱布下，能给学校内的鬼魂造成一种，越过“雷池”则会步入“阳境”的假象，让它们不敢出去。
可以起到一种禁锢魂魄的作用，禁锢的时间则视鬼魂的力量大小而定。
曾妍的魂魄在学校内离体，还没来得及回去，身体就被送出学校了。
生魂弱小，根本无法突破锁鬼阵的禁锢，她也只能在校内干着急。
姜以清掂了掂找到的几枚铜钱，回想着从曾从燕那里听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会是谁在学校内布下这个阵法？
又为什么要布这个阵法？
下课铃声响起，很快有一大群学生从教室里奔涌而出。
有的去食堂吃午饭，有的来校门口拿家长准备的午餐。
姜以清收起铜钱，确认锁鬼阵已经被破坏，便逆着人流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
途中很多学生都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主动让开了位置，担心撞到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姐姐。
唯有一个闷头快走的女生，没有注意前方的状况，一个劲往前冲。
姜以清正要让开两步避免和人撞上，却见那女生一脚踩到一块碎石子上，脚一扭没站稳，整个人就要往旁边栽倒。
看到边上绿植肆意生长的枝桠，姜以清眼角一抽。
这要是撞上了，感觉能轻轻松松给脸蛋子开几道口。
她赶紧伸出手去拽住女生。
在力的反作用下，女生换了个方向往姜以清身上栽。
奈何小姜这个脆皮连一个初中女生的身板都扛不住，被人撞进怀里，就直接被撞到了地上。
姜以清成了那个垫背的。
祖国未来的花朵令她不堪重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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