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白扑棱棱飞回章晓天房间，把自己的鸟窝衔起，又飞出来。在章晓天问“今晚不在我房间睡”的时候，它点点头。而后鸟爪压在秦难书房间的门把手上，鸟头“叩叩”敲两下房门。得到秦难书的允许后它压开门把手，飞了进去，还不忘回身把门关上，最后还跟章晓天摇摇脑袋，示意晚安。
鸟笼被放置好，秦白白躺在里头，心想本鸟真是忙人，这个家没我得散。
秦难书躺在床上，心想真是越长越回去了。莫名很困，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等反应过来不对劲时，他已经睡着了。
再睁眼，还是熟悉的手环地界。这人还真是，一招好用就用到老。
一般来说，秦难书入梦，姬辛离会隔着一定距离跟他说一堆没用的废话。偶尔被他忍不住训两句就说几句正经的。无非是与秦广城有关的事。除此之外，人间的事他一概没谈过。
这回这人跟脑抽了似的，上来就把他摁住，后背倏然出现一面墙。他被姬辛离抵在墙上，两手被他一只手擒住，高高按在墙上。姬辛离另一只手还搂住了他的腰，搂上的那一刻还摩挲了两下。
秦难书被这登徒子震惊了。但凡姬辛离这会儿直接上来跟他动手他都不至于这么震惊。真让这人就这么擒住他就不用出去了，找根绳子吊死得了。
一脚猛踹出去，被姬辛离一只腿硬抗住，还反绞住他的腿。这人一身牛劲根本不是人类能使出来的程度。秦难书察觉不出来就是傻了。但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脸问这是怎么回事。要问也得等他把这人打趴下，脚踩在他背上的时候问。
尚能活动的那条腿提膝猛踹，姬辛离不躲下辈子估计就没有性福了。
不得已，他放手退开。
重获自由的秦难书毫不犹豫挥拳猛打，拳拳到肉听得人头皮发麻。姬辛离躲都不躲，只被打得不住往后退。最后一下，秦难书扫堂腿过去，把人放倒。眼见就要实现“脚踩后背”的梦，却被姬辛离拉着，一块儿倒了下去。
不过还好，姬辛离是真的倒地，他有姬辛离这个肉垫。
腰被一只大手扣住，脑袋上也放了一只手。秦难书心想刚才那一顿真是打轻了，他应该再重一点，让这人手都抬不起来才好。
他躺的不大是位置，头放在姬辛离胸口的地方。一手撑地，本想起来，但姬辛离突然说话了，不是平常调笑的语气，反而很平淡，他问：“什么叫‘没有分寸’？”
半晌没人回应。他继续追问：“收我给的东西怎么就叫没有分寸了？”
这是姬辛离送手枪的时候，说出那句“不至于真不要我给的东西”之后，秦难书给的回应。
他那时候说：“无功不受禄。真收了显得我没有分寸了。”
一般来说，可能是受姬辛离影响，对他说的话，秦难书要么不回应，要么冷嘲热讽式简短回应。很少这样正经说点什么。
以至于真这么说的时候，一下子把两人的距离感拉开了。仿佛对面不是什么生前的好友，而是一个需要客套应对的……半生不熟的人。
当时姬辛离是什么反应？秦难书努力回忆了一下。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姬辛离明显愣住了。半晌才讪笑着打个哈哈：“不至于吧。我这才死了几年，我们家难书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难书皱着眉打断，匣子被推了回来，秦难书起身说：“我认真的。东西收回去吧，不送了。”
没等他送客，沙发上的姬辛离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匣子被留在原地。
这就是当时章晓天想知道却又不知道的全部了。
有什么问题呢？秦难书想。
他半天不说话，姬辛离搂在腰上的手就收紧了，提醒他般催促：“说话。有什么不能收的，秦难书。”
好久没听见他正经叫过他的名字了。
不止死了之后没叫过，哪怕是生前，准确来说是姬辛离死前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被这人这么叫过。
称呼很多，就是没有连名带姓的，一下子让秦难书很不习惯。
为什么不能收，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不想收，行了吗？”真烦人，秦难书拍开腰上的手，终于站了起来，心想。
地上的姬辛离沉吟片刻，也跟着站起来。他今儿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继续问：“为什么不想？”
心底没来由的怒气一阵接着一阵，秦难书面如寒霜，连声音也跟着冷了几个度，回答：“就是不想，没有为什么。你要吃多了没事干非要送找别人去，别来我这儿发疯。”
想到了手腕上的东西，他继续说：“手环收回去，你有病吗非得拿个东西来监视我？秦广城三年把你逼疯了是吗？见我也死了就朝我发疯？”
要是章晓天在这儿，非得下巴落地。他秦哥什么时候说过这么长一段话，简直是可以破纪录的成就。
这话一出口，本就凝固的气氛更是直接降到了冰点。姬辛离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像是有红光闪烁，简直不像活人。就在秦难书以为他们俩又得打一场的时候——
他睁开了眼睛。自己还躺在床上，梦醒了。
很好，入梦一场，没解决问题，反而还深化矛盾了。秦难书在床上躺了半天，最终起身朝浴室走去。
中心区。
别墅地下室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地下室门外本想进去训练的宋灯尧绵连惊恐，和闻讯而来的欧尚呆立原地。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砸出一个凹陷。两人赶紧退开，做出防御姿势。动静还在继续，但没往这边来了。两人这才放松下来。宋灯尧手指向门内，惶恐地压低声音问：“这是咋了？对家打过来了？秦广城要毁灭了？世界末日了？都不至于啊。”
何须如此啊？这一阵动静下来，地下室估计得废了吧。这门是秦广城特制，抗C4都没问题的，现在直接报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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