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暗暗思索着如何应对京城中木炭商人的囤积居奇行为。
这些商人的贪婪行径不仅会让百姓在寒冬中受苦，还可能造成北面乘虚而入的威胁。
他决定揭开这场金融战争的序幕，但一切还是得从木炭这源头入手。
“李大人，你可知道京城中哪些炭商势力最大？”周晨转身问道李慕涯。
李慕涯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据属下所知，京城中主要的炭商有易华谭、刘记东等几家。他们在木炭行业经营多年，人脉广泛，实力不容小觑。”
周晨点点头，接着问道：“这些炭商之间是否有勾结之势？”
李慕涯沉思片刻后说：“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但从目前木炭的行情来看，他们所为似乎有些默契，都在趁机抬高木炭价格。”
周晨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说道：“不管他们是否勾结，我们都要让他们知道，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我打算先从这些炭商的进货渠道入手，查找其存在的异常之处。同时，暗中加派人手，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集更多的证据。”
李慕涯讶然道：“大人如此作为，是拿我司勘察职权做文章，准备日后监察市井百姓？”
“非也。”周晨缓缓摇头
接着说道：“解决当前问题的关键在于有效控制木炭市场的供需。”
“请大人明示。”
“需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加大木炭生产量，二是合理调控市场价格，防止不法商贩囤积居奇。”
“但如今市面木炭惜售，若无足量木炭，哪里谈得上平抑市价。”
李慕涯点头称是
周晨接着道：“如今我已派遣专人前往各煤矿区，采购用以燃烧的煤炭，并加强运力，确保燃碳能够及时抵京。到时所备物料倾泻而出，囤积商人必血本无归。”
说到此处，即便是性子沉稳如李慕涯，也感觉心跳加快，血液澎湃。
“但这一切的前提，便是那些商人吃下足够的木炭，吃下数量足够且价格高昂的木炭。”
周晨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不知何时，片片雪花已然在这新成立的沙盘司院内静静飘落，给这小院增添了几分冷峻的气息。
他深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精确无误，否则不仅无法平抑木炭价格，反而可能激起更大的风波。
“李大人，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让这些商人‘吃下足够的木炭’？”周晨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慕涯。
李慕涯沉思片刻后回答：“大人，我们可以先与应天府知会，发布榜文，宣称朝廷将平抑木炭市价，大量采购用于即将到来的寒冬救济。”
“如此挑动囤积商人的情绪，促使其急于囤积更多货物，拉抬价格，便于日后从中牟利。”
“其次，我们可以在暗中与一些小商户合作，以稍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少量木炭，造成市场需求旺盛的假象。”
周晨笑到：“好一招打草惊蛇。”
“大人谬赞了。”李慕涯讪笑道。
周晨道：“先生不必自谦。”
“但仅有这些还不够。”
“请大人赐教。”
“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些大商人的心理，他们之所以敢于抬高价格，正是因为木炭的货源牢牢掐在他们的手中。”
“但是百姓对木炭有着迫切需求，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给他们制造一种错觉——即木炭供应即将增加，却幅度不大，迫使他们不得不使劲吃进市面上的货，增加他们的库存。”
李慕涯说到：“要想让炭商们‘吃下足够的木炭’，就必须让他们感觉到一种紧迫感和安全感并存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他们需要相信木炭供应即将增加但幅度不会很大，另一方面，也要结合市场需求旺盛现象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李慕涯再次一囧：“大人谬赞。”
“大人一切谋划，皆是在木炭充足的情况下才可成功，恕下官斗胆，大人的木炭从何而来？”接着李慕涯又不解问道。
“我已有百万斤石炭在启运途中，不知李大人觉得足否？”
李慕涯再囧
周晨继续说道，“李大人，我们今次要悄悄地进货，一点点放出。”
“这就像给人放血一样，每次只放一点，不至于致命，但足以让他们感到不适。”
“如今我们已有可靠货源，要确保的是，这些货物能够以隐蔽的方式进入市场。”
李慕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说道：“大人此计甚妙，只是这进货渠道如何确保隐蔽呢？”
周晨微微一笑，说道：“我已与杭州的张浩山取得联系。过些日子，运河封冻，他将利用封冻的便利条件从外地秘密运输煤炭至京城。”
“我们只需要沿途安排人手接应，并且在运输过程中尽量避免引起较大的注意，确保煤炭能够顺利抵达就好。”
“此外，还需你及司衙内各位同仁齐心，散出消息，联络些小贩为掩护，在保密的前提下，安排他们在不同地点分散进货，将煤炭悄悄运入京城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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