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本来还想继续看这个认字的采茶女日记写了什么，就听见了钟声——已经10点了。
计算了一下路程，方程将那些纸收起来，拎着篮子向着茶园走去。
走到茶园了，看着茶园飘着的白影，方程意识到时间还没到。她回头去看那个巨大的西洋钟——现在这个角度她看不到日晷，那个西洋钟还能勉强看清——可以看到距离11点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方程又看向那些在茶园内飘着的白影——它们这一回仍旧有动作，且动作丰富了很多。那些白影变成人的样子，低着头采茶有一些凑在一起，好像是在说些什么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钟声响起来了，栅栏门也像之前一样砰的一下打开了，但是那些白影却并没有消散。
看着那些还在活动的白影，方程瞪大了眼睛，她回头又去看了一下那个镶在墙里的大钟。
确认钟表的时间是11点之后，方程又把头转回茶园。
找到开了的栅栏门口，方程先伸了一只脚进去，然后看着附近白影的反应。
那些白影连个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
看起来没有关系，但还是早点采完，混到时间就离开吧，方程心想着，将那两个小人叫出来，帮着自己一起采茶叶。
才到一半的时候，方程发现不对劲了——这些白影会和她抢茶叶采。
而且那些白影再靠近一些，甚至伸手就过来够方程篮子里的茶叶。
方程试着拍了一下那些白影，那些白影就把手缩回去了。
光光发现打退白影的方法还不够，因为白影手伸过来的方向很多，方程没办法一边打白影一边采茶叶。
想到自己还带着两个金手指小人，方程便把这俩金手指小人举到了那些白影面前，看看那两个金手指小人能否打退那些白影。
知道了方程的诉求之后，路仁葵把怀中抱着的茶叶往篮子里面一丢，随后伸手去打伸进篮子里的白影的手。
白影将手缩回去了。
方城一见两个小人打退白影有用，于是把系统WQBYRZM也给放进茶叶篮子里，让她们帮忙打走那些白影伸过来的手。
方程自己则是加快了摘茶叶的速度，等听到那两个小人说已经打不过那些白影了，方程就立刻换了地方去摘茶叶。
连着换了几个地方，方程发现了个规律——那两三个凑一堆的白影是不会过来拿篮子里的茶叶的。
不过摘一会儿那两三个白影就离开了，跟过去的话那几个白影也会过来够茶叶
于是方程便找着那两三个白影扎堆的地方凑。等那两三个白影离开了，她再去找其他的抱团白影。
跟了几个抱团白影后，方程发现那些抱团白影在讲话。
仔细听一听那些白影的讲话内容，方程惊讶地发现那些内容和那个采茶女所写的日记内容一模一样。
怀着听它们讲话说不定能有新发现的想法，方程一边摘着茶叶一边竖起耳朵听那些抱团白影说的话。
那些白影说话内容有些杂。
“东家可真麻烦啊，又招了不少的道士和和尚。”
“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吗？”
“生儿子吧，他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
“切，你这就是见识短浅了，生儿子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茶庄能有个人继承嘛，那既然如此，他还不如自己长生。”
那两三个白影离开了，方程见状，也没办法跟上，换了抱团的白影凑过去。
那些白影和前一团聊的话题不一样。
“哎，你知道吗？茶庄上最近来了个教书先生，长得还挺俊的。”
“长得俊有什么用啊？他看得上我们这帮下九流吗？”
“哎哟喂，那教书先生都不一定看得上女的呢。”
“什么意思？”
“你们是不是忘了嘛，咱们东家也最讨厌认字的人。”
“哦，对，他第一个老婆就是跟一个书生跑了。”
“那你觉得他请那个教书先生是干嘛的呢？”
“你有什么消息？”
“我跟你们讲啊，你们别跟别人讲。那个教书先生，据说是咱们东家的小情人呢。”
“咱东家不是没那方面的癖好吗？会拿个男人当情人？”
“那就是咱们东家那个弟弟的，总不可能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吧。她们两个可看着不像是会对男人感兴趣的样子。天天黏在一起。”
这两三个白影团也离开了，不过说的消息堪称炸裂。方程消化了一会儿才去了其他的抱团白影旁边，听它们在讲些什么。
“哎，你们知道咱们东家是怎么发展起这个茶庄的吗？”
“你这消息保真嘛，我已经听到过好几个版本了。咱们东家之前给有钱人陪睡这个消息我都听到过。”
“我听那个张道士身边那个小徒弟说的，可是我用过年发的腊肉换过来的消息呢。”
“嚯，那小徒弟啊，你讲讲。”
“那小徒弟说啊，那张道士原来跟咱们东家是朋友，东家老婆跟着那个书生跑的那天啊，咱们东家找上了张道士。说让张道士给他复仇呢。”
“然后呢？”
“然后那张道士问他要怎么复仇，咱东家说呀，他要那对奸夫淫妇后悔嘛，最好那奸夫淫妇啊，死之前还能给他带来点利益。”
“于是啊。那张道士就用点法术，把他的老婆和他老婆的情人啊，给绑去祭天了。拿了祭天之后啊，咱们东家就拿上钱了。然后才开了这个茶庄。”
“妈呀。”
“而且咱们东家呀，也算是吃到了人命祭天的好处了。我听说前几年茶庄困难的时候，东家的又找上了张道士，两人一合计，又献祭了几个人。茶庄这才恢复了之前的生意。”
“哎哟哟，可别弄到我们头上来了。”
“咱们主动去当祭品，他们估计还看不上呢，别忘了东家最讨厌读书人。他也就从外面呢，捡几个年纪生日适合的放到学堂里面，叫那个教书先生教他们念书。咱们原来那个管事不就是从那个学堂里面出来的吗？”
“啊，那个管事啊，不是说打发回家结婚去了吗？”
“我呸，结个屁的婚。那管事说结婚的地方原来是我老家。我老家那边，有人打过来的时候能逃的都逃了。村里啊，就剩几个老光棍。”
“你怎么确定你老家没有新的人搬进去？”
“新的人？开什么玩笑，我几个星期前才从那边逃出来，没日没夜才赶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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