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源的心跳骤然加快：“组长，要不要提前联系清河县纪委，让他们控制现场？”
劲松组长闭目养神，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操作着：“已经安排了。云川省纪委的同志会提前一步到清河县，以‘常规检查’的名义守住教育局和财政局的档案室，等我们到了再动手。对付这种老油条，得打他个措手不及。”
车子驶入服务区休整时，博源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是博源同志吗？我是清河县社区监督站的老马，老周让我给你捎个信——张瑞昨天晚上把他的侄子从大坪乡小学调到县教育局当干事了，还把学校食堂的承包合同提前终止了，换了个新老板，是他的远房亲戚。”
博源心里一紧，老马是老周在清河县的老战友，之前帮着收集过不少基层线索。“马叔，麻烦您盯紧那个新食堂老板，还有学校里的旧合同，千万别让他们销毁了。”
“放心，我已经让志愿者把食堂的旧台账借出来‘帮忙整理’了，他们暂时拿不到。”老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狡黠，“老周说了，你们是为老百姓办事的，咱们基层人没别的，就是有点守土的本事。”
挂了电话，博源将情况汇报给劲松组长。劲松组长赞许地点头：“基层的力量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这些在泥土里扎着根的人，才是政策落地最可靠的监督员。”他看向博源，“你在基层的工作没有白做，这些信任，就是最宝贵的财富。”
重新上路后，博源打开系统，调出大坪乡小学的食堂承包合同信息。系统很快检索到相关数据：原承包商与学校的合同本应明年到期，违约金高达二十万，而新合同的承包费比市场价低了30%，明显不符合常理。
【系统分析：新承包商（张强）近三年无餐饮行业从业记录，但其名下账户在签约前三天收到一笔五十万元的转账，付款方是张瑞妻子的公司（启智文化）。资金链路已锁定，涉嫌利益输送。】
博源将分析结果导出，存入加密U盘。他看着屏幕上清晰的资金流向图，突然想起管老说过的话：“再狡猾的狐狸，也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正在系统的串联下，慢慢勾勒出一张完整的利益网络。
傍晚时分，车队终于抵达清河县地界。车子驶离高速，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县城行进。路边的山墙上刷着“教育扶贫，功在千秋”的红色标语，与远处破旧的校舍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半小时到县城，先去教育局看看。”劲松组长透过车窗望着连绵的群山，“张枚那边刚发来消息，汪副厅长的家属在邻省被拦下了，但他本人还在云川省境内，可能藏在清河县。”
博源心中一动，系统自动弹出汪副厅长的行踪轨迹：【目标人物汪志强，今日上午十点在清河县聚福楼酒店出现，与一不明身份男子会面，该男子体貌特征与张瑞高度吻合。】
“组长，张瑞今天上午在聚福楼酒店见了人，很可能就是汪副厅长。”博源立刻汇报，“要不要让县纪委的同志去酒店查查？”
劲松组长拿出对讲机：“通知前方同志，封锁聚福楼酒店的监控录像，调取今日所有入住记录和消费单据，重点排查上午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的客人。我们直接去教育局。”
越野车在县教育局门口停下时，几名穿着制服的纪检监察干部已经在门口等候。带头的是县纪委副书记刘刚，他快步迎上来，脸色凝重：“劲松组长，我们按您的指示守住了档案室，但张瑞不见了，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他的办公室主任说，早上还看到他来上班，后来就没影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劲松组长推开车门，语气沉稳，“先查档案室，重点看近三年的营养餐补助台账和食堂承包合同。博源，你带两个人去学校，把老马手里的旧台账取回来，和教育局的记录比对。”
博源跟着刘刚带来的两名纪检干部走向大坪乡小学。车子在坑洼的山路上颠簸，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农家灯火在山坳里闪烁。
“博同志，您还记得我不？去年您来查学生信息管理，我给您带路的。”开车的纪检干部突然开口，他叫小李，是土生土长的清河县人。
博源笑道：“当然记得，李同志，当时多亏了你熟悉路况。”
“嗨，那都是应该的。”小李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些愤懑，“说真的，张瑞在咱们县搞的这些事，老百姓早就有意见了。学校食堂的菜越来越差，他却换了辆新车，听说还是进口的。要不是你们来，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想管也管不了啊。”
车子到达大坪乡中心小学时，校门已经关了。博源下车敲门，传达室里探出个脑袋，是学校的老门卫：“谁啊？这么晚了有事？”
“大爷，我是博源，来找马叔拿点东西。”博源拿出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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