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会儿话,白芷还是找了个间隙插话将锁灵玉的事告诉了他。
尹决明刚听到那什么锁灵玉能够让白芷身体恢复健康还有这惊喜,但一听闻那东西可能藏在玉兰山某处便微微皱了下眉。
“玉兰山可不小,若没个具体地点只怕不好找。”
“你可知那东西大小?又是何模样?”
白芷摇头,“那都是百年前的东西了,只在紫庸皇室一些旧集藏书上有提到过,没人亲眼见过,拓跋烈也只说到数百年前那锁灵玉流落至南楚,被南楚皇室所得,但历代南楚皇帝惧怕锁灵玉的威力,一直将其藏在宫中,知道你们先帝接手,他怕藏于宫中并不安全,一次让人带出皇宫藏于玉兰山中。”
“你们南楚太后也知道,这消息便是她传给拓跋烈的,她说南楚先帝将那东西藏在了玉兰山某处洞穴,只是几十年过去,洞穴入口早已不知在何处,但玉兰山巅那处别院或许会有其他的入口。”
尹决明听着,沉思半响,说,“那座别院是孙有权所建,因为工程浩大,许多大臣都曾弹劾过他,我那会儿还小,只无意间听母亲提起,当初建那别院,先帝似乎也有所阻拦,但因为那时的皇后和李家掺和了一脚,这才又重新建起来的。”
“以前只当先帝不喜丞相府奢侈铺张,但花重金修建别院的朝臣不在少数,虽都比不得玉兰山巅那处奢华壮观,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先帝唯独对丞相建那别院颇有意见。”
“若真是因为那山中藏了东西,那便说的通了。”
“但后来皇帝能够妥协,想来那别院建成是影响不到他藏的东西的,要说那别院中或许有通往洞穴的入口,我倒是觉得可能性不大,除非当初建造别院的工匠有先帝的人。”
白芷闻言,垂了垂眸,遮挡了眼底情绪。
“若真如此,只怕那锁灵玉是很难找得到了。”
白芷心里其实是有些纠结的,他一边想早些找到锁灵玉,一边又想晚些找到,一边又怕找不到。
早些找到,他还能以一副健康的身体多陪陪他的小狼狗,早些找到,或许拓跋烈会再南楚多待一段时间,这样他就有不止一个多月的时间同他的小狼狗待在一起,毕竟出来尹决明上朝上职的时候,就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太少了。
但他更怕怕的还是一直找不到,他知道拓跋烈这次来南楚目的不只是找锁灵玉恢复他的身体,他应当是还有些计划的,但那计划他并不知道,就连夏清都不清楚。
他怕时间一到,若他还未找到锁灵玉恢复身体,拓跋烈会弃了他这个废棋将主意重新打到尹决明身上。
那样的炼狱有他走过一次就够了,他不想他的小狼狗也受一遍那些苦。
尹决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以为他怕找不到锁灵玉而失落,便抬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笑着安慰,“别担心,我明日便让人开始找,一遍一遍拉网式搜索,玉兰山和别院之中都找,多找几遍,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白芷点点头,对他回以温柔的笑容,“嗯,我信你。”
两人不再说这事,尹决明又问了他一些白日里的情况,不多时夜铭便将晚食送来了。
阿泗不在,即便夜铭自信将军府的守卫巡防不会让紫庸人有机会得逞,但该谨慎的他半分都不会松懈,像饭食茶水这类容易被人动手脚的活,往日是阿泗专门负责取送,绝不会假手他人,今日阿泗被送走,他不放心交给其他人,便只能自己动手送来。
他不像阿泗话多,将餐食摆上桌便退了出去。
倒是白芷瞧见送饭的人换了一时有些诧异,一边由着尹决明帮他穿上厚实的衣物,一边问,“怎么不是阿泗来送饭?之前不都是他在送吗?”
“那小子嘴碎,被我送回训练营受罚了。”
白芷来了些兴致,阿泗那小少年确实是活泼话多,看着像个单纯嘴甜的少年,但他可不蠢,反倒有些小机灵,否则尹决明就不会将他带在身边了,因此他倒是有些好奇,阿泗是说了什么被尹决明处罚。
“他说什么了?竟让你都罚他?”
尹决明抬眸看白芷一眼,双手一捞将穿戴好的白芷抱起来,又轻轻放到轮椅上,推着他往桌边去。
“你真想知道?”
“是我不能听的吗?”白芷反问。
“那倒不是。”尹决明将他推到桌边,走去帮他盛粥布菜,端着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语气有些幽怨。
“那小子背后说我坏话,让我给听个正着,你说他是不是胆儿肥了皮痒了?”
“啊……那确实是皮痒了,你罚得对。”白芷先是微微诧异,随后笑眯眯地点头赞同,将送到嘴边的饭菜张口吃了,嚼碎了咽下去,这才又好奇地追问,“所以他说你什么了坏话了?”
尹决明的眼神更幽怨了,哼哼唧唧半天,说,“你是不是也想看我笑话?”
“怎么会?”白芷当然不会承认,万分郑重地说道,“我家尹恬英姿过人,英勇无双,更是文武双全,上得朝堂下得厨房,我只是在想这么好这么完美的人那那都是优点,还能有什么坏话可说?”
尹决明听着,忽的放下碗扑到白芷怀里抱着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蹭,继续哼哼唧唧,还不忘添油加醋将自己的委屈再度拔高,“可阿泗说我男子汉大丈夫却像个姑娘家喜欢哭哭啼啼,还说我总是像个三岁小孩儿一样总跟你撒娇。”
白芷脸上的笑容一顿,想了想,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尹决明确实喜欢抱着他,蹭着他脖颈,狗崽子似的撒娇。
这个阿泗说得也没错,真不算冤枉他。
至于爱哭,白芷觉得就有些不符合实际了,当初在孤狼关,他未见尹决明哭过,就算是那会儿刚被他兄长和父亲打了军棍,他也能带着一身伤嬉皮笑脸地往他跟前凑。
他在尹决明脸上看到过许多神色,开心,委屈,撒娇,闷闷不乐,甚至是愤怒,憎恶,但从未亲眼见他在他面前哭过。
不,或许有过,那夜在南楚皇宫御花园的凉亭里,他虽看不见,但那滚烫的水滴落在手背和眼皮上的灼伤感至今清晰。
此刻回想起来,仿佛再次被灼烧,烫得他右手一颤,半垂的眼皮也抖了起来。
莫名的,白芷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心脏有些轻微的发疼。
好半晌,他才从那股莫名的闷痛里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为何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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