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跑一趟来回，林原刚回到深夜食堂就看到了降谷零记录的订单上又多了几笔。
金发深肤的服务生听到了厨房后门打开的动静，眼神中毫无波澜。
掀开布帘，林原先将礼品袋放到柜台上，“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十分钟里，不仅原本煮好的小砂锅被送到了食客的桌上，原本空着的燃气灶上也摆上了新的小砂锅。
没错，是她家优秀的全能打工人安室透动手炒的锅底。
“因为老板你刚出门就有客人进来，说是家里的老婆孩子等着吃，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我就试着做了一下。”
因为进出厨房太多次，炒这个锅底的步骤他已经烂熟于心，干脆动手尝试了一下。
林原用干净的汤勺舀了一勺汤出来，尝了尝，味道也相当不错。
豆米火锅确实不需要太高超的技术，除了原材料的准备需要费点功夫，都是普通的家常菜配料和做法。
干脆利落的打包好，这位客人带走了安室透出品的原汤豆米火锅。
“安室你，要不要再试试兼任厨师的工作呢？当然，我会指导你的厨艺，也会给你涨工资的。”
“......不要。”
一位略有些年纪的客人忽然抬头有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中有着三分的严肃三分的不解四分的恨铁不成钢。
这熟悉的眼神直直的盯在安室透的脸上，这位已经戴上了老花镜的客人摇了摇头。
“年轻人，糊涂啊~”
降谷零已经猜到了这位老先生的职业，但他现在只是深夜食堂的服务生安室透。
“以这位老板的厨艺，但凡能学到个三成，你都不亏。学门手艺可比做一辈子服务生要可靠的多。”
金发深肤的服务生露出一个温和而无措的笑容。
“受教了。”
明白这位客人的好意，但正经公安出身的卧底降谷零，并不打算被某吸血鬼进一步压榨。
黑发少女在厨房忙到手脚舞出残影的画面降谷零记得非常清楚，他作为一个正常人，没有必要在厨房里挑战自己的极限。
看到降谷零就和不懂事的学生一样，被这位大概率当了许多年的老师规训，林原抬手轻咳一声，遮掩住上扬的嘴角。
这样的劝诫，从小到大一直保持着优异成绩的降谷零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等到老人离开店面，林原看向降谷零欲言又止。
“那位老先生是第一次来店里，而且，他似乎不是附近的住户。”
冬日的夜晚，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出现在深夜食堂，不是附近的住户，也没有家人的陪同。
虽然刚刚劝诫服务生的时候表现的很正常，但他走路颤巍巍的样子，还是让人很是担心。
“你说，我是不是报个警比较好？日本警察会管没有证据的小事吗？”
“......会的，不过离家出走或者半夜出门觅食不归警察管。”
“可要是他得了阿尔莫茨海默症呢？”
若是因为老年痴呆走失，很有可能会有家人报警。
降谷零见林原的表情不似开玩笑，立刻发信息让风见裕也安排附近负责监视深夜食堂的人跟上去。
那位老先生一走，店内也没了其他客人。
林原仔细地做了一遍前厅的卫生，已经过了十二点。
“还真是老年痴呆啊！不愧是降谷警官呢！”
收到警员的回复，风见裕也有些惊讶。
虽然这在老年人中算是多发症状，但是降谷警官一个照面就发现了吗？
阁楼上，面对着风见裕也的夸赞，降谷零沉默了一秒。
他其实，并没有看出那位老先生有老年痴呆的症状，发现异常的是林原。
教训他时看上去可不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的样子，或者说这是多年从事教师职业，留下的职业习惯？
就比如他在经过了警校的培训之后，背后有人突然靠近他会条件反射给对方一个过肩摔那样？
其他人的纠结林原无从得知，此刻店内四下无人，扫到柜台上放置的礼品袋，当然要打开看看。
谁会不喜欢朋友送的惊喜小礼物呢？只是上一次收到的礼物过于贵重，林原收的并不安心。
“不会又是首饰项链之类的贵重物品吧？”
打开绸布包裹着的礼品盒，林原一愣。
盒子中的檀木手串，和她当年戴过的那串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还有百分之十，差的是时间。
盘一盘，变得光亮之后就看不出区别了吧。
另一串的珠子略大一点，一个首饰盒里放两只檀木手串，林原倒是第一次见。
难道是小阵平不太确定当年那只檀木手串的尺寸，因为这两个看上去都很像就都买下来给她？
回头瞄了一眼座钟的指针，为了不妨碍某卷毛警官的睡眠，林原没有发消息表达自己的疑惑。
但事实上，卷毛警官并没有像林原预设的那样已经躺下休息，而是和好友坐在沙发上聊天。
“所以说，东西你是送出去了，但是并没有向小林原表白？”
萩原研二扶额，向好友询问道：
“你觉得小林原能看出来那是情侣款手串吗？”
松田阵平沉默半晌，这也是他担心的问题之一。
“而且，你说这个手串和小林原以前带过的那串看上去非常相像，你没有想过那会勾起林原对于幼年时期的你的回忆吗？”
将好友茫然的神色看在眼里，萩原研二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究竟是想做小林原的男朋友，还是想继续当被她保护和照顾的弟弟？这段时间，你了解过小林原的喜好吗？”
松田阵平呼吸一窒，他了解林原吗？他似乎也只是比其他人多了解了一点林原的来历。
她的喜好，抛开深夜食堂不谈，他还知道什么？
除去提供了一点血液，的确一直以来都是林原照顾他更多。
可若不是因为他，她或许会在原本的世界更加自由的生活。
如果林原是他从天而降的救赎，那他之于她又是什么呢？
咬了一口精致漂亮的苹果糖葫芦，萩原研二敛眸：
“小阵平，你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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