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顺着齐乐的手腕往上爬时,他第一反应不是冷,是疼——那不是凡俗冰寒能带来的痛,更像有无数根淬了上古神髓的冰棱,正顺着他的经脉往里钻,刮得血管突突直跳。他猛地想抽手,指节攥得发白,却发现那只看似纤细的手力道惊人,指尖扣在他腕骨处,竟像神铁铸的钳,连破妄金光剑剑脊上流转的七彩霞光都在微微颤抖,光流撞上那层裹在女子掌心的神寒,瞬间慢了半拍,连最亮的赤芒都淡了几分,像被冻住的烛火。
“齐乐!”夕的声音裹着慌急,从符袋里摸出三张“火符”时,指尖都在抖。这火符是她用晒干的凝神花茎碾碎了混着朱砂画的,寻常阴煞沾着就化,可此刻她指尖灵力一催,淡红色的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朝着女子的手臂掷去时,火苗还没挨到对方的衣袖,就被一层无形的神纹屏障裹住。只听“滋啦”一声轻响,火苗瞬间缩成一团白雾,连半点暖意都没透进那层泛着淡蓝微光的屏障,白雾散在冰面上,竟凝出了细小的冰晶。
许轩撑着冰面站起来时,小臂的绷带已被血浸成深褐色,血渍在冰面上洇开,又很快冻住,成了深色的冰花。他咬着牙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张“镇灵符”——这符纸是他去年在昆仑墟外的老道长那求的,画时掺了他三年修为的精血,曾压过百年厉煞,此刻却只能攥得指节发白,颤抖着掷出去:“快松手!你究竟是……何物?”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淡绿光弧,符文在半空中亮了亮,可离冰棺还有三尺远时,突然撞上一层看不见的壁障,“啪”地贴在冰面上,瞬间褪尽所有光泽,连纸上的朱砂符文都碎成了冰屑,风一吹就散了。
九尾狐从齐乐肩头跃起来时,雪白的皮毛上还沾着刚才打斗时蹭的冰碴。它在空中翻了个圈,尾尖的橘红火苗“腾”地暴涨成一人高,火苗里裹着细碎的金芒——那是它能催出的最强灵火,是用尾巴尖的狐灵髓烧出来的,连千年冰柱都能融开。可这狐火刚扑到女子手臂前,对方眉梢只是微微一挑,腕间那只墨玉镯突然亮起淡蓝神芒,镯身上刻着的上古司雪图腾竟活了过来,一道凝着千年雪意的冰刃从镯心飞射而出,“铛”地撞在狐火上。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只有一片死寂。橘红狐火撞上冰刃的瞬间,就像热油泼进了千年冰湖,瞬间冻成了半透明的冰晶,冰晶坠在冰面上时,“咔嚓”一声碎成小块,每一块冰晶里都裹着一点没来得及熄灭的火苗,像被困住的星子。
蜚也晃着脑袋冲了过来,灰黑色的皮毛下,肩胛的旧伤还在渗血。它朝着女子的手背扑去,爪子上泛着淡青的灵光——这是它与生俱来的破煞之力,之前撕过不少阴煞。可女子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来,指尖只是轻轻对着蜚弹了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蜚像被重锤砸中,整个身子往后倒飞出去,“咚”地撞在冰墙上,冰墙震得往下掉冰碴,蜚从墙上滑下来时,嘴角渗出血丝,连背上最硬的骨刺都颤了颤,尖梢处竟凝了一层薄冰。
冰棺的裂缝还在扩大,“咔嚓”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像上古巨兽的磨牙声。女子的上半身缓缓坐起来时,冰棺里的寒气顺着裂缝往外溢,在她周身绕成了淡蓝的雾。她穿的不是寻常白衣,是件泛着冰蓝神泽的古袍,袍角绣着早已褪色的上古星纹——那是弋始还没行走天地时,神者才有的衣饰,星纹的丝线是用天河冰蚕丝织的,此刻虽淡,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璀璨。银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发梢沾着的不是普通冰晶,是她失位后,神格碎裂时凝结的神寒余烬,落在冰面上,能砸出细小的坑。
最让人惊心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是淡蓝色的,像冻住的上古冰湖,湖底藏着的不是杀意,是跨越千年的落寞——那是看遍了雪山变迁,却只能困在冰棺里的孤独。她看向齐乐时,目光先是带着神者对凡人的审视,像在确认什么,片刻后,那层审视淡了,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声音里没有半分暖意,却带着跨越时空的厚重:“你身上有九鼎残片的暖意,是解开封印的‘钥匙’。若不是你,吾还得在这冰棺里,再困上千年。”
“你是谁?为何会被封印在此?”齐乐强压着手臂的剧痛,破妄金光剑的七彩霞光再次亮起,剑刃抵在女子的手腕上。可霞光刚碰到她的皮肤,就像遇到了万年不化的玄冰,瞬间黯淡了几分——那不是冷,是神位陨落后,残留的天地法则之力,凡俗灵力撞上,本就不堪一击。
女子轻笑一声,笑声落在冰面上,竟弹起了细碎的回音。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划过冰棺边缘,留下一道淡蓝的痕迹:“吾乃上古司雪神女,名唤冰夷。千年前,吾掌雪山雪意,司四季霜寒,本是天地认可的神者。可后来,吾因不愿将司雪神格借予昆仑墟先祖炼煞,触怒了他们口中的‘天规’,被废去神位,只剩一缕残魂裹着神格碎片,困在这冰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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