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父子的谋划，赵卫国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也管不了，自己还摊上了个脑子进水的师父呢。
马德林两天休假一结束，充分发扬爱岗敬业精神，一大早看了遍徒弟打的擒拿术，便和常五一起去了所长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拿出一叠票据和现金，兴冲冲地说道：“卫国，咱们明天要跟车去羊城，来回要花15天左右，这是咱们这次的出差补贴，共计30斤全国粮票、6块钱的现金，你点点。”
赵卫国微笑着着接过票据，在王师傅的见证下清点清楚了，30张一斤的全国粮票、6张块票，而后放进随身的挎包里（空间）。
公家单位不比私企，一般讲究当面点清，如果自己直接把钱票揣起来，还大喇喇地来一句“我相信你”、“你不会坑我”之类的，属于典型的不成熟体现。
当然，出了公家就得看情况了。
“麻烦师父了！”
“这有啥麻烦的？这第一次去领钱票，由师父代劳是所里一贯的传承，是为了彰显师徒关系的，等到了下次的时候，就需要你自己和常科长一起去领了。”
“啊？我自己？”
赵卫国对师父代领是能理解的，反正也没人敢贪这种明文规定的钱票，无外乎就是多在领导面前冒个泡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不理解的是，难不成每个人都要和常五跑一遍？就算常五不累，所长还能不烦？后世这种情况，大多是找办公室或者综合办领取的，领导才不会管这些事情呢。
“想啥呢？”
“科长会组织第二天要出车的八个人，在上工后1小时一起去所长办公室，你还想一个一个去不成？”
“上午的时候，所长为了关怀即将出差的同志，会亲手把钱票发给大家，一般情况下8点发二科、9点发三科、10点发四科、11点发五科，所长不在由教导员发，或者由王副所长发，这都是有规定的。”
赵卫国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工人和底层机关工作人员的地位很高的，干部们的大多会想方设法聚拢人心的，哪怕心里不愿意，他们也会装出来的。
反倒是领导动辄斥责的情况，那才是稀罕事。
马德林给赵卫国普及潜规则的时候，王国柱已经拉着徒弟烤火去了。
“卫国，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都准备了些什么，为师给你参考一下！”马德林亲切的关怀，赵卫国很是受用，要是一辈子都不提及傻柱的话，想来他会是个完美的师父吧！
“师父，行囊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用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可以吗？”
“嗯～那个行囊偏大了一点，不过无所谓，能装东西就行？被子呢？南方还好，长江以北地区天寒地冻的，火车上可没有暖气，又不能生火取暖，就乘务给的那床被子可不行！”
“师父放心，我爹已经把他去年获得的那件大衣翻出来了，睡觉的时候盖被子上，应该就差不多了。”
“大衣的话，也是可以的。”马德林开心地笑了笑，道：“卫国，看不出来，你们家还挺富有的，几十块一件的大衣，你们家居然都买得起？”
赵卫国哪敢接这个话呀，要接了百分百出问题，自己现在还太嫩，还需要师父领路呢。
乘警是技术工，考验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擒敌、对付暴徒、抓小偷拐子、惩治恶霸、敌情侦查与辨别、服务人民群众……光是在一火车的乘客中，分辨出敌人/嫌疑人来，就需要师父教很长一段时间了。
自己上辈子40来岁，坐地铁的时候，也特么分辨不出谁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系统又抠搜，没给相关的经验传承，总不能在第一次出车的时候，屁都不懂得情况下，跟师父之间闹出嫌隙来吧？
“师父，我们家哪里就买得起那种高档货了？”
“那件大衣是我爹去年被评为生产标兵的时候，轧钢厂奖励的，本来是给我爷爷的，奈何我爷爷坚决不要，才成了压箱底的物件，这次我因为工作需要，我爹才给我的。”
“就着，我爹给我的时候，都差点心痛哭了呢！”
“你爹有本事，我听说轧钢厂每年评选的标兵，总共不到10个人来着，你爹能评上，想来是付出不少，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他啊！”
年轻人，最听不得的就是，旁人劝他孝顺，整得他平常多不孝顺一样，赵卫国也不例外。
可马德林是自己师父，又不能顶嘴，只能岔开话题：“师父，干粮要准备些什么？我让姨给我准备了5斤的玉米贴锅、10斤炒玉米面，你看够了吗？”
“呵，准备的挺齐全啊！”
马德林欣慰一笑，对徒弟的节俭持家很满意。
赵卫国也觉得不错，在没能力的时候，还是尽量低调点的，他可是亲眼见证过，同事彩票中奖8万块，发个朋友圈炫耀了下，一晚上借出去12万的。
人情社会，只要亲友说到关键上了，总不至于因为点小钱，弄得一个亲友都不剩吧？
帮亲友不是为了让他们在自己落难得时候帮一把，是为了让他们别落井下石，亲友搞人，最为致命！
自己现在没本事，难不成当着同事的面，用全国粮票和现金吃好的？
敢这么做，不出三天，整个四科、铁道派的人都会找自己借粮借钱，到时候自己来一句：“你们养不活家人，是你们没本事，不借”？
以后还咋混？
“师父，锅贴我打算前五天吃，炒玉米面我打算泡水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放那么久？”
“能。”
“锅贴蒸干一点，这个时节是能保存的。玉米面的话，放半个月也没问题。”
“师父，你准备的是什么？”
“为师准备了两斤玉米面，剩下的都是红薯干。”
“师父，要不，我下次再给你弄点玉米棒子？”
“不用，你帮我再淘换点精米白面回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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