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周身爆起更为强烈的火焰，周遭火海燃烧的温度似乎又高了几分。
面对此番似是透支生命的法术，陈想要开口说话，她的身体却拒绝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嘴边流淌着。
炙烤着她的呼吸，灼烧着她的肺部，仿佛她的内脏会在下一刻被焚毁。
阿米娅抬起手，在陈的心中说道：“陈小姐，请不要开口说话，这个法术会钻进我们的口中，将我们的内脏焚毁！”
她转头怒视黑蛇，但这个法术已然生效，她与陈只得在被迫之中沉默。
而且这限制于口舌周围的法术绝非是其本身的局限，而仅仅是德拉克不想让她们说话罢了。
所以她才选择了口腔。
陈咬紧牙关，温度还在升高，如果不在它来到极致之前击败眼前的黑蛇，那她与阿米娅终将死去。
她们毕竟无法切开覆盖在天空之中的烈焰。
哪怕是摆出了更为超绝的姿态，但无数岁月所见过的事物让黑蛇依旧傲慢。
“众多生命在我面前消散，我因此伤悲，却只得前行。因我知晓，我所服务的伟大国度，渴求鲜血，渴求死亡，渴求谦卑。
“它先消失，而后得重现；它先崩解，而后得重建；它先暴卒，而后得重生。
“我行过盐碱的平原，流血的山壑，也不曾遭害。”
“因他的剑，他的疆土，他的仆臣，都拱卫我。”
傲慢的怪物剑指眼前的二人，诉说着自己所见过的事物，用它那傲慢的远见贬低着两人的一切。
而在此时，电梯轰鸣的巨响突然传来，让黑蛇不由得微微偏转目光。
一位炎国服饰的青年在逐渐上升的平台上显现，神色满是悲伤与恨意地看着远处的黑蛇。
他终归还是忍不住了，不想再听她逼逼那些废话。
至于爱国者，他把他送到了下面一层楼的安全通道那里，自己开着电梯上来了，全程使用法术隐去了动静。
“夏岚……你怎么……”陈颇为震惊地看着夏岚，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从地下进入的指挥塔，只知道外面爆发了非常巨大的混乱，但具体来的是谁却不知道，没想到夏岚竟然也来了。
“爱国者前辈呢？！”阿米娅颇为紧张地问道，分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嘴巴上的法术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解除了。
黑蛇显然是想要看多看看这场好戏，主动解除了火焰的封禁。
“……”夏岚沉默无言地摇了摇头，满脸悲伤的情绪。
黑蛇的脸上浮现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开口问道：“你们的作战结束了？结局是以你们的胜利告终？”
“我们胜利与否与你无关，塔露拉，我只知道，那些牺牲绝对不能白费！”夏岚抬起头，冷冷地说道：“邪不胜正，乌萨斯的暴君！”
“呵……”黑蛇轻笑了一声，看着满是义愤填膺的夏岚，继续说道：
“你们经历得太少了。”
“你们未曾体验过那些毁灭边缘的痛苦。感染者挣扎却还有生机，整个乌萨斯却几度近乎毁于一旦。”
“你可曾听过可汗的骑兵足踏大地，手中兵器相互碰撞时那足以夷平山脉、改道江河的金铁声？
“你可听过梦魇怯薛们弯刀刮过头盖骨的尖锐鸣叫？”
“你可听过将数万罗斯勇士轰成耳鸣的舰炮齐响，不可一世的高卢们在血与泥泞中被拆解至烟消云散？”
“我不责怪你们，但你们的确一无所知。”
“如果你们真想将自己的愚昧行径付诸实践，阻挡乌萨斯的重生、阻止乌萨斯人民重新团结在一个信念旁、阻拦乌萨斯的土地重获繁荣……”
“那么，试着阻止我吧。试着阻止我这个乌萨斯的化身吧。”
“来吧。”
“我名为——不死的黑蛇。”
虽然现在是非常严谨的场合，阿米娅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深呼吸了几下才重新振作了心情，有点别扭地露出了几分愤恨的神色。
而被蒙在鼓里的陈则是在露出震撼之色，在意识到法术解除之后便怒道：“……黑蛇……你该死！”
她好不容易才认同了这家为感染者而战的组织，认同了阿米娅以及阿米娅所带领的感染者们……但现在这一切……
“抱歉了。”夏岚在心底默念了一声，接着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封锁了整片天空的火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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