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克洛伊暴躁又不耐的语调，“霍，你这是什么意思？”
“艹，因为几条小鱼就要被抓，你们国家还真是事多。”
“我明白了，你在质疑我。”
“等着。”
那边没一会儿又响起了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哭泣和求饶声。
“老大，老大，不关我事，这消息是我从别处听来的啊！”
“老大，额......”
“砰”地一声，枪响声震了电话这头的霍君陌一耳朵。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克洛伊略带玩味的语气，“惊喜吗，宝贝，我用他的命给你赔罪。”
被他的口气狠狠恶寒了一把的霍君陌打消了疑虑。
他和克洛伊认识八年，且对方是土生土长的M国人，应该不是他。
而远在M国的克洛伊很是嫌恶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
让其他小弟把尸体抬下去后，回到了房间。
里面的布置极尽奢华，但每个东西摆放的位置却都很有讲究。
克洛伊收敛起刚才的暴躁黑帮老大哥形象，阖上眸子复盘自己刚才的一系列举动有没有出现问题。
是的，他是一名卧底。
也确实从小在M国长大。
但他的母亲是Z国人，也是卧底。
之所以远赴海外，是因为国内有个大型企业与M国的黑帮组织有非法交易链。
他的母亲很厉害，小心又谨慎地向国内传递了不少关键消息，斩获了不少黑暗交易，唯一的缺点就是和一位有望争夺下一任老大的男人生下了他。
母亲并不是自愿的。
她想打掉孩子，可那个男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强硬地让她生下。
后来某个偶然的机会，克洛伊才明白，他想让母亲在怀孕期间持续吸d，借此观察新生下来的婴儿是不是也会染上d瘾，如果不给宝宝注射d品，他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呢？
会不会一出生就是个傻子？
那是个变态又残忍的家伙。
克洛伊的童年是不幸的。
幼时他感受不到母亲一丝一毫的爱，她会教导他怎么忍受d品发作时保持清醒，也会告诉他缺水少粮的状态下，人肉是坚决不能吃的，她很严厉，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唯有背着别人让他宣誓忠于Z国的时候才会对他露出温情。
年幼的克洛伊就被洗脑了。
甚至会为了讨好母亲故意说那些话。
当新上任的黑老大，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问他的信仰，他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他看到了母亲惨白到失去血色的脸庞。
黑老大哈哈大笑，然后给了母亲一耳光，即使他们同床多年，还是咒骂她各种难听又污染耳朵的话。
他把枪抵在母亲脑门的时候，茫然又害怕的克洛伊不知道母亲对他说了些什么。
然后那把枪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杀了她，我就留你这小王八蛋一命。”
“克洛伊，你记住，是你害死了我！”
他被人强硬掰开拳头塞进手枪对准了母亲的方向。
他大喊大叫，可枪还是在他面前响了起来，血顺着母亲的脸庞流下来，一度成为他童年的噩梦。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
后来，八岁的克洛伊被扔进房间里三天三夜。
不给吃不给喝。
期间d瘾发作，难以忍受的他将自己身上挠的稀巴烂，渴到喝自己的血。
他不敢吃自己肉，他很听母亲的话。
再后来，成功活下来的他被带到了黑老大身边。
黑老大以为自己会恨自己的母亲。
克洛伊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然而当他回想起母亲临死之前第一次用那么温柔又解脱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他才知道自己依然还是爱她的。
即使她在死之前还在利用自己。
黑老大有意折腾他，各种残忍到极点的酷刑，小小的克洛伊从小体验到大，他都挺了过来。
直到最后带他去戒毒。
d瘾上来时，这位生理上的父亲趁他难受不停讨要d品时问他恨不恨自己的母亲。
克洛伊挣扎着就要脱口而出“没有”的时候，旁边有人一枪崩了他的头。
那是他多年的心腹。
一点一点夺得了黑老大的信任，只为今天给他致命一击。
那一年他28岁。
耗费了整整20年。
他才成功为母亲报了仇。
成为新任老大的克洛伊迷茫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是接着抢其他黑老大的地盘，还是就此金盆洗手，回归正常人生活。
直到他从母亲常年待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排不起眼的刻痕。
言禾——言归
克洛伊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沁出了泪。
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盯着那几乎快要看不出痕迹的两个名字又哭又笑。
母亲啊，你可真是......
胸腔中又升起无名的怒气，他胡乱地骂着，也不知道在骂什么，在骂谁。
等他心情安静下来，主动去联系了Z国安插在这些人中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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