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巷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微弱的犬吠从远处传来。一户普通人家的窗棂透出微弱的烛光，屋内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相公，我、我好疼......"年轻的妇人李氏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紧紧抓着丈夫王明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娘子，你忍着点，我这就去请产婆！"王明心急如焚，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这是他们结婚三年来盼来的第一个孩子，可如今看着妻子这般模样，他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儿啊，你快去！"王母在外间听到动静，连忙披着衣服跑进来。"我和你爹这就烧热水，你妹妹去准备干净的布巾。快去快去！"
王明不敢耽搁，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外冲。凌晨的街道漆黑一片，他跌跌撞撞地往产婆家跑去，心中不住地祈祷："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出事啊......"
屋内，王父已经生起了火，烧起热水。王母和小姑子忙前忙后，一边安抚疼得直冒汗的李氏，一边准备接生用的物件。
"娘......"李氏满脸是泪，"我、我好怕......"这是她第一次生产，听街坊说过太多难产而死的事例，此刻疼痛难忍，更是害怕得紧。
"别怕别怕，有娘在呢。"王母握着儿媳妇的手，心疼地帮她擦汗。她也生过两个孩子，深知这种痛苦。"你要挺住啊，一会儿产婆来了就好了。"
王明很快就把产婆请来了。产婆姓张，在这条街上接生已有二十多年。她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药箱，快步跟在王明身后。一路上，王明坐立不安，生怕耽误了时间。
"张婆婆，我娘子她......"
"别急，"张婆婆气息不乱，一边走一边安慰道，"你是第一次当爹，紧张是应该的。但越是这时候，越要沉住气。"
进了屋，张婆婆立刻让人把房中闲杂人等都赶出去，只留下王母帮忙。她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药材，让王父赶紧去煎。
"这是安胎的药，可以帮产妇保存体力。"张婆婆一边准备一边解释，"生孩子最怕的就是体力不支。"
李氏躺在床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这一晚注定是个难熬的夜。窗外的月光渐渐被乌云遮住，屋内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不安的影子。李氏只觉得腹中如同刀绞，每一次阵痛都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相公......"她无力地呼唤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三年前她嫁到王家，一直盼着能给夫家添个孩子。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怕得要命。这些日子她没少听街坊妇人说起难产的事，有的大人没了，有的孩子保不住，甚至有的是一尸两命。
王母看出儿媳妇的害怕，连忙安慰道："傻孩子，别怕。你看你身子骨多好，这一胎一直都很稳当。再说有张婆婆在，她接生的经验可比谁都足。"
"是啊，"张婆婆一边准备接生的用具，一边说道，"我接生三十年，遇到的情况多了去了。你这胎位正着呢，肯定能顺利生下来。"
李氏勉强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可是我听说隔壁李家的媳妇......"
"别听她们瞎说！"王母打断她的话，"等会儿用力的时候，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屋外传来王明焦急的脚步声。他虽然不能进来，却一步都不肯离开。李氏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是啊，她不能倒下，她还要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呢。
张婆婆见她情绪稳定了些，趁机说道："待会儿我说使劲的时候你就使劲，我说停的时候你就停，千万别着急。生孩子最怕的就是慌乱，你要记住，一切都听我的。"
张婆婆继续说道，"生产时最重要的就是产妇的心态。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生下来。"
李氏用力点头，攥紧了王母的手。又一阵剧痛袭来，她咬紧牙关，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王母连忙用帕子给她擦汗，心疼得直掉泪。
她本就体弱，这一折腾更是汗如雨下。王母心疼地给她擦汗，一边轻声安慰："好孩子，再坚持一会儿......"
张婆婆仔细查看了李氏的情况，又探了探脉象。这些年她见过太多生产，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胎位是正的，这是个好兆头，只是产妇的气色不太好。
"大明媳妇，你且听我说。"张婆婆坐到床边，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待会儿我教你使劲，你要听我的，千万不能乱来。生孩子就像赶路，该走的路一步都不能少，但也不能着急。你明白吗？"
李氏虚弱地点点头。她年纪小，又是头胎，心里害怕得很。但有了张婆婆这番话，倒是安心了几分。
屋外，王明和王父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隔着门板，时不时传来李氏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剜在王明心上。他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王父拦住。
"男人不能进产房，这是规矩。"王父叹了口气，"你啊，就在外面好好等着吧。"
小姑子端着热水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红着眼睛。她和嫂子的感情最好，平日里李氏待她如同亲妹妹一般，如今看着嫂子受苦，心里难受得很。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发白，李氏却还未生下孩子。她已经筋疲力尽，脸色苍白如纸，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好......"产婆的脸色变得凝重，"产妇体力不支，怕是要有危险。"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慌了。
王父王母也急得直跺脚，小姑子在一旁抹眼泪。
产婆叹了口气，看着满屋子焦急的人："现在有两个法子。一是我强行把孩子拽出来，但这样一来，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搞不好......"她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王明浑身发抖："那、那第二个法子呢？"
产婆迟疑了一下："要不......我有一套新式的器具，可以帮助生产。这是太子妃新发明的，前些日子刚发下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王父急切地问。
"只是我还从未用过。"产婆神色严肃，"如果用了这个，出了什么事，你们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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