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卡点了点头，附和道：“我记得以前社长是成熟又带点随性的帅气，哪怕穿着旧衬衫，也透着股活力。
可现在……总觉得他好像累了好多，眼神都没以前亮了。”
“我觉得社长应该是操劳过度。”爱丽丝托着下巴，认真分析，“公司的事越来越多，他又总想着我们，慢慢就没心思打扮自己，才一点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霍金斯耳朵里，他脸上的反驳渐渐淡了下去，眼神也沉了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里的众人，最后停在了薇尔莉特身上，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薇尔莉特，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薇尔莉特放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霍金斯——他的眼角似乎多了几道细纹，衬衫的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上沾了些灰尘，头发有些凌乱，确实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但她没有犹豫，语气依旧真诚：“社长就是社长的样子。
我能感受到您身上的温暖、责任与稳重，这种感觉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陌生？”霍金斯的心猛地一揪，连忙追问，“薇尔莉特，我什么地方变得陌生了？是样子，还是……其他的？”
薇尔莉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声音平静却清晰：“是眼中的光。
我记得社长曾经眼中一直散发着活力与希望的光，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笑着说‘总会有办法的’，还会拼尽全力去做到更好。
而现在，社长眼中的光像是静止了，没有以前的那种热烈了。”
霍金斯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薇尔莉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尘封已久的角落，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
——小时候，他立志要当一名士官保家卫国为此拼了命地训练，哪怕摔得满身是伤也不放弃；
后来真的穿上了军装，他又朝着更大的目标努力，渴望在战场上守护更多人，那时的热血滚烫，连眼神都带着锋芒；
战争结束后，他厌倦了厮杀，只想建立一家能传递心意的公司，哪怕初期资金短缺、客源稀少，他也每天干劲十足，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公司步入正轨，业务越来越多，他每天被报表、委托单、员工的琐事缠住，重复着相似的工作，再也没心思去想“未来会怎么样”，只盼着能早点忙完手头的事，好好睡一觉。
他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齿轮，不停转动，却忘了自己最初为什么要出发。
“我去哪了？”霍金斯在心里喃喃，“曾经的自己又去哪里了？现在的我，还是我吗？”
他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脑海里全是纷乱的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身，脚步有些沉重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众人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爱丽丝咬着嘴唇，有些后悔刚才的嘀咕；艾丽卡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角；嘉德丽雅也收起了调侃的神色，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
薇尔莉特看着霍金斯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她下意识地起身，想追出去说声“抱歉”，却被嘉德丽雅拉住了。
“薇尔莉特等等。”
嘉德丽雅轻轻摇头，语气认真，“我了解他，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他现在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些事情。让他静一静，等想通了，就会好的。”
薇尔莉特看着嘉德丽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钢笔，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霍金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她只希望社长能快点找回曾经的自己。
此时，霍金斯已经走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门口的拉克丝正抱着一摞文件，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问好，只是默默让开了路，没有打扰。
霍金斯推开门，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拿起笔。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薇尔莉特的话。
过了许久，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改变自己，找回曾经那个眼里有光、充满活力的克劳迪娅·霍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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