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丨幽灵捕手
白落堤从地下室的铁门进来，一把抢过了一人份的土豆牛肉，用勺子在正中处划出一道分界，而后将一半的数量放进了自己的饭盒里，正在一口口塞进嘴巴：
“契约第〇一叁条目：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我饿肚子，对吧？”
这句话在象征意义与字面表意上可以解释处不同的内容，不过，好吧：
“直接都拿去就好啦，本来就是为你做的。（低声）这颠三倒四得，我还要多刷一个碗……”
口空吃菜的确会感觉到超乎寻常的刺激感，可是这是有一个极限的。过度积累的鲜味与咸度只会让味蕾很快进入疲惫状态，不配合一点米饭或面条可不太行。正好安终的手边就有一个用一次性纸饭盒满满压着的热饭：
“光吃菜呀？”
她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懊恼着从饭盒里挖走了刚好一半的饭块，随即以眼神连接其安终的嘴巴与饭盒，却因为忙于咀嚼的缘故没能说出任何话，还差点呛到：
“只是在浪费而已，你知道我吃不出味道的吧。”
然而白落堤在这方面总是很倔强，哪怕已经讲明利害关系，她好像也并不在乎。空腹状态相比较咽下毫无味道的食材，似乎还要好上一点，前者在放空大脑或忙碌下，保持也就保持了，纵容无法理解的物质进入体腔却需要很多勇气……
忽然正在吃东西的白感觉自己发现了些难以理解的关节，立即咽下了口中食物：“谢谢，可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找寻这几日安终鬼混的地点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几个小时前才一拍脑袋定下的而已，他真的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这就不得不聊到一种数，叫做「熵」，意思是‘混乱程度’，为了简单地理解，你将之想象成「光」也是可以的。你看，外面那个闪着红光的叫做监控摄像头，它本身的职责只是接收光，把接收到的光传讯到监控室，就成了录像讯息，这个能够理解吧。”
她懵懵地点了点头，透明厚塑料的勺子满载而入，空挂出仓。
“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有一部分光被拿走了，所以才出现了录像呢？」”
沾满油与酱料的饭粒子正在从嘴角掉落，还好饭盆就在它的正下方：
“因为【监测熵流逝方向】这一类魔法的存在，也就是广泛获取周遭监控录像的手段，监控的数量与位置也就变得明晰了对吧。当你被人监视，当有人在刻意地打听关于你的讯息，当人群之中有谁多看了你一眼，这个魔法都将立刻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而现在这个时间，散发出熟悉的魔力光芒并且在找我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呀~”
「魔法……好厉害！」
“但是，它们也有通用标记吗？”
没有真实魔力结构的生物不能使用非通用魔法，按照他为自己创设的分类，安终应该属于是……可是那分明已经涉及很繁杂的范围：
“触媒学在第三章第十二至三十四小节会讲到，那个部分我还没来得及抄写。”
“哦这样啊。”
他们俩坐在后方的桌子上，分享一人份的土豆牛肉盖饭。长夜反正也不会因为烦恼而早早过去，当下只需要编造一个理由，让自己享受就好，大概？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白落堤冷不丁如此提道：“如果是在为了某个目标攒钱的话，虽然可将时间拉长到接近无限进行考量，但是这样的效率是否太低了一点？”
看到他向后斜着身子，轻轻闭目，仿佛溺于理想主义与梦境的样子，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忧虑成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大陆会分裂开，国家也一样会面临消亡，到时候兑换新币又将会产生一次难以估量的损失——直接变成负数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请认真考虑一下其他更加激进的方案……或者您已经有了打算的话，能否告诉我一声呢！？”
安终仿佛藏着一件最终的大事要去做，已知其需要漫长的时间。可是从没人告诉过她，不死者与吸血鬼，到底哪个能活得比较久？她确是有了这样的私心：如果「向世界证明自己价值」这样伟大的事业有一天能够达成，能不能，至少看上一眼呢？
他维持着这个反人类的动作度过了犹如世纪的二十秒，腰部震颤的痛感迫使一只手垫在了桌面之上，姿态维持立即变得轻松：
“的确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
“我花费了一段时间去对照这个世界和我原来那个时代的差别，寻找易于复现的实用技术，而这里却可能是由于科技树分支原因迟迟无法解决的问题。如今也差不多得到几个结果了。”
穿越者们喜爱做一个文抄公，但安终没有那么钟情于文字；他们惯于拿出领先时代的创意，可这时的生产力差不多已经满足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的平均值；他们熟知未来将有什么走向，不过这边绝对不止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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