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遵化城。
蓟辽总督王永吉正盯着地图想事情。
朝廷的军情分析早就传到了他这里。
建奴大军很可能在开春后入关劫掠，且声势极为浩大。
现在王永吉每天都在祈祷一件事。
那就是建奴一定不要从冷口关和喜峰口这两个地方入关。
否则遵化城百分百会遭遇建奴的兵锋。
虽然王永吉手中有一万守城士兵且粮食充足。
但他依然没有信心守住遵化城。
其一，建奴凶猛世人皆知。
现在建奴的汉军八旗还有了成建制的炮兵部队。
面对这样的精锐你让王永吉怎么守住遵化城。
其二，遵化城一万明军已经七个月没发过饷了。
士兵除了能在军营里混到一口饭吃，很多人的家人都要饿死了。
这种情况下你指望守军士气高昂是不是有点想多啦。
打仗最重军心士气，没有士气的军队能干成的事情不多。
正在王永吉忧心忡忡的时候，传令兵前来报信。
“报总督大人，锦衣卫送来大都督沈战的亲笔信！”
“呈上来！”王永吉的思维暂时离开了建奴。
“啪嗒！”王永吉打开沈战的密信后立刻收获了惊喜。
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出现在王永吉面前。
“大都督豪爽！”王永吉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心情大好的王永吉仔细阅读起沈战的密信。
沈战在密信中对王永杰说了三件事。
第一，朝廷欠了遵化守军七个月的饷，不日就将发放。
考虑到王永吉作为遵化城守将用银子的地方比较多。
所以沈战私人赏赐他一万两白银让他先花着。
第二，遵化铁厂工部主事宋教昌给建奴提供十万斤生铁和一万斤钢。
沈战预计这批钢铁已经离开了喜峰口无法追回。
但是参与贩卖钢铁的工部主事和喜峰口守将皆死罪。
沈战将亲率锦衣卫大军灭杀二人及其党羽。
第三，为防消息泄露锦衣卫大军过遵化城而不入。
目的是打遵化铁厂和喜峰口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王永吉需要配合沈战的地方就是约束好遵化城内的守军，不让他们跟着添乱。
本来呢，想让地方守将配合沈战这个大都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但是有了一万两银票开路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大明的武将不认皇帝只认银子。
因为沈战银子多，所以他走到哪里说话都好使。
从沈战的角度看问题，能用几万两银子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没银子就去抄，哪次还不抄个几百万两，反正大明也不缺蛀虫。
遵化铁厂是工部在管。
那里的护卫是兵部提供的。
贩卖钢铁的事情王永吉并未参与其中，也不甚了解。
心里没有鬼的王永吉白得一万两银子后自然乐意配合沈战的行动。
“传令下去，遵化城封城两日。
任何人不得开城门，违令者斩！”
在王永吉的配合下，沈战的剿灭行动进行得很顺利。
下午，锦衣卫大军包围了遵化炼铁厂。
自工部六品主事宋教昌以下17人全部被捕。
兵部派过来的两百名护卫面对锦衣卫的遂发枪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抓捕之后便是审讯，锦衣卫的审讯手段不是普通人能扛住的。
不多时，浑身是血的工部主事宋教昌被带到了沈战面前。
对方是个软骨头，两轮酷刑之后把能招的全招了。
宋教昌交代的犯罪事实如下：
一，他的原主子是成国公朱纯臣。
在朱纯臣的主导下遵化炼铁厂常年向建奴出售生铁和钢。
出售的价格差不多是大明的三到四倍。
二、朱纯臣倒台后晋商八大家主动联系了宋教昌。
于是两伙人一拍即合，继续做起了贩卖钢铁的生意。
谁知道好景不长，沈战猛得让人无法接受。
传承两百多年的成国公让沈战干死了。
富可敌国、武力强大的晋商八大家竟然也被沈战给干死了。
三、参与此事的人极多。
因为私下里贩卖钢铁实在是太暴利了。
所以遵化铁厂的工部官员、小吏，兵部派来的兵将全都参与其中。
这还不算完，因为朝廷一直不给边军发饷。
所以喜峰口守军也参与了贩卖钢铁的生意。
正因如此，喜峰口守军不仅在无饷的情况下能吃饱穿暖。
每个人还能攒下几两碎银。
这件事为什么会露馅？
因为之前的朱纯臣和晋商八大家势力广大。
他们都拥有一张庞大的走私网，相对安全。
这次宋教昌自己牵头来做事显然差点意思。
被锦衣卫的密探给抓住了尾巴实属正常。
听完结果的沈战并无太多的愤怒。
如今的大明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寻找活路。
要怪就怪崇祯自己无能。
科技、文明、经济啥啥都领先的一个帝国生生被造成这样，还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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