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这人立刻大声叫嚷：“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我诚心道一声感谢就可以拿走一件。”
周围不少人见此情景也都大声讥嘲：“就说这个废柴弟子没这么好心呢，这是又想博个好名声又舍不得东西，既想当那个又想立那个，师父不要脸，徒弟倒是鬼精鬼精的，可惜精得过头把别人看成了傻子。”
面对再次伸出手来讨要武器之人，宋瑾一双杏眸清澈如水，表情也不辨喜怒：“那么你是诚心感谢我吗？若刚才是诚心，你可敢以道心起誓？”
“这……至于吗？不过是一把一块灵石的破武器，你就逼着我拿道心发誓？你也太过分了！”
“一块灵石？破武器？既然如此……”宋瑾转过头去吩咐两个童子：“记下这位贵人的样貌，咱们就不拿这种破东西羞辱他了。”
“明白。”一边的苏天意立刻回答。
有人也大声指责宋瑾小题大做，自己说要送的，结果人家来感谢了她又不肯，岂不是食言而肥？
“我告示上写的清楚，只要诚心感谢便可拿走一件，发个道心誓言证明自己是诚心感谢真的很难吗？”
说完，宋瑾右手指点眉心紫府，左手覆于胸口心脏位置：“我宋瑾以道心起誓，一块灵石便可领走自己亲手精炼过的法器，若无灵石，诚心道谢也可领走，若违此誓，叫我道心破碎，修为再无寸进，为整个乾源大陆人所不齿。”
一道亮光自宋瑾眉心处闪过，道心誓成。
宋瑾微笑着望向刚才还咄咄逼人此刻却有些慌张的青年：“发个誓言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很简单吗？刚才若是诚心道谢，你发个道心誓，那把武器便送了你，若不敢发誓，那么此后我精炼过的所有法器，你都没资格拿。”
这人身上穿的并不是各堂、峰制服，而是非常普通的丝绸所制，再加上这人一开始就摆明车马的态度，宋瑾已经明白这货绝对是来捣乱的。
很可惜，她早有提防且自备作弊装置。
外挂居心叵测善恶难辨又如何？端看你会不会利用。
口里甜言蜜语说着感谢，善良值你是一分也不给，这是诚心感谢？
她咋那么不信呢！
果然这人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直接一甩袍袖：“什么破东西，爷缺你这一把一块灵石的破武器？”
第一次领取精炼装备闹得不欢而散，原本围拢过来的人全都踟蹰不前，谁也不想像之前那位仁兄一般被宋瑾这个废柴戏耍，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但是重赏（便宜）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身穿土鳖黄短褐的女子怯生生走过来试探着问：“杂役也可以领吗？”
“可以啊，谁都可以，一块灵石或者诚心对宋瑾师姐表示感谢就可以。”
这个杂役宋瑾不认得，但是陈慧灵却认得，只是平素里没什么来往，之前一同做杂役的时候就是见面点头的交情。
“我没有灵石。”女杂役弟子面露羞赧。
陈慧灵友善一笑，伸手往宋瑾方向引导：“那你去谢谢咱们宋师姐吧。”
宋瑾在旁边听得很清楚，暗赞陈慧灵会说话，一个“咱们”立刻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化解了地位悬殊带来的对立感。
果然，女杂役听见陈慧灵的话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她走到宋瑾身前十分虔诚给宋瑾鞠躬，用的竟是凡间礼仪：“多谢宋师姐，我……我不是真的来占便宜，我只是……我……”
宋瑾看她脸红的像个番茄，感觉这位杂役也挺有意思，没想到上界宗门里，居然还有这样胆小害羞之人。
宋瑾也没听她结结巴巴解释，直截了当问她：“想要哪件？”
“啊？”
“我是问你想要什么？”
女杂役又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可……可是我还没发道心誓呢！”
“不必了，我已知晓师妹是真心感谢我，所以不必发誓。”
女杂役惊讶得忘记说话，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宋瑾，渐渐氤氲了水光：“那我真的可以……可以……”
“嗯 ，可以，你随便选一件自己喜欢的拿走吧。”
女杂役又惊又喜，手指着一件微微发着红光的十二枚银针：“我想要这个，如……如果不能全拿走的话，给一根我也很感激。”
“不必，这十二根银针是一套，你拿去吧。”
她立刻迫不及待将银针拿起，珍而重之放进纳宝囊中，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她有法器了，有属于自己的法器了！
女杂役再次对宋瑾鞠躬，之后又分别给苏天意和陈慧灵鞠躬：“谢谢师姐师兄，谢谢！”
宋瑾这边免费领的七件，苏天意那边一灵石一个出售的五件，很快都被大家一抢而空。
其中也有两个人想要白嫖，被宋瑾剔除队伍，这两人自然很不满意自己被针对，宋瑾再度和之前一般要求对方发道心誓，那两人也灰溜溜离开了。
之后一连几日，宋瑾日日都来杂务堂门口发放武器，过来领的几乎全都是杂役和外门那些日子艰难、囊中羞涩的底层弟子。
内门弟子的收入不会连价值十几、几十个灵石的法器都买不起，再说，心高气傲的他们也不肯为了区区这样一件基础款的精炼法器放低身份，大庭广众之下去感谢一个宋瑾这样五灵根靠着做饭拜师的钻营分子。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部分人的。
更多的人，尤其是底层弟子都非常感谢宋瑾。
甚至很多人都把李暮川疯狂追讨人情债，薅各峰大佬羊毛的行为定位为这对师徒的劫富济贫。
封炉师父废柴弟子组合的口碑被很大程度的扭转了。
宋瑾倒也不太在意这些。
她在意的是自己的积分。
可以说，有良心的修士大有人在。
她收费一块灵石其实也不过是一种对人心的测试。
因为很多花一块灵石购买法器的人，甚至贡献了比不花费灵石只付出感谢的人更多的积分。
理由很简单，他们认为宋瑾收费一块灵石，仅仅是象征意义的，一块灵石斩断双方因果，修士很注重这个，要么感谢要么付费，过后彼此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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