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余正的家在公安局的家属院里,是一排相对整齐的砖瓦平房中的一间。
比起她家,这里明显干净亮堂不少。
余梅花也顾不上讲究了,抬手就“砰砰砰”地用力敲门。
“谁啊?大晚上的。”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是余正的妻子。
“嫂子,是我,梅花!”
余梅花带着哭腔喊道。
门开了,余正的妻子看着门外头发凌乱、眼眶发红、还拉着个脸上带伤的孩子的余梅花,吓了一跳:
“梅花?你这是……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冷!”
余梅花拉着柱子挤进屋,一眼就看见正坐在桌边就着台灯看文件的哥哥余正。
余正四十出头,个子不高,但身形挺拔,穿着件半旧的藏蓝色警服常服,没戴帽子,眉头微蹙,显然被打扰了工作有些不悦。
他抬起头,看到妹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
“哥——!”
余梅花一见兄长,未语泪先流,那眼泪来得又急又快,瞬间就糊了满脸,她拖着哭腔,扑到桌前。
“哥!你可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你外甥……柱子让人给打了!打得可惨了!
我们气不过,去找他们说道理,结果……结果他们连我们也一起打了!
哥,你看看柱子这脸!你看看你妹妹我让人欺负成啥样了!”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力把儿子柱子往前推,指着柱子脸上的淤青,自己也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显得凄惨无比。
柱子被他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跟着瘪嘴要哭。
余正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
他这个妹妹,从小被爹娘娇惯,后来爹娘走得早,他这个当大哥的又一直护着,养成了这么个跋扈不吃亏的性子。
他太了解她了,这哭诉里,水分恐怕不小。
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目光严肃地看向余梅花,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长兄和公安干部特有的威严:
“梅花,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不准添油加醋,不准隐瞒!”
余梅花被哥哥这锐利的目光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哭声不由得小了下去。
她知道大哥的脾气,最讨厌人撒谎。
看着大哥板起的脸,她不敢再胡编乱造,抽抽搭搭地,把事情的经过,从柱子早上跟人抢玻璃球(她轻描淡写地说成“小孩子玩闹起了争执”)。
到对方家的大孩子把柱子他们打了(强调对方“以大欺小”、“下手狠”),再到他们中午气不过上门去“理论”(略去了辱骂和先动手)。
结果反被对方一家子(隐去了对方人多势众)给打了回来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虽然还是偏向自己,但基本事实没敢太歪曲。
余正听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发火,只是沉默地盯着余梅花看了几秒,直看得余梅花心里发毛,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啪!”
余正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把旁边的妻子和柱子都吓了一跳。
“胡闹!简直是胡闹!”
余正的声音里压着怒意,“余梅花!你们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自己家的孩子,跟人抢东西,还动了刀子(他从妹妹吞吞吐吐的描述里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这是小错吗?
这是品行问题!是差点就要出大事的问题!”
他越说越气,站起身,指着余梅花:“你们当爹娘的,孩子犯了错,不去好好教育,反省自己,反而带着孩子上门去闹事!
去骂人!去打架!你们就是这样给柱子当榜样的啊?”
余梅花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从来没见大哥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瑟缩了一下,嗫嚅道:
“哥……我……我就是看柱子挨打了,心疼……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余正冷笑一声,“我看你不是一时糊涂!是我这个当大哥的,这些年太惯着你了!把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是非不分!”
他痛心疾首地数落着:“你以为你是谁?仗着我在公安局上班,就能横着走了?就能不讲道理了?
我告诉你余梅花,我余正就是个小小的科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
而且,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讲个‘理’字!你们今天干的这叫什么事?
这叫寻衅滋事!这叫扰民!真要是闹到局里去,你以为我能保得住你们?!”
余梅花被骂得彻底没了声音,只剩下小声的啜泣。
她哥哥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头的怒火,也浇醒了她那点仗势欺人的小心思。
余正发泄了一通,看着妹妹那副又怕又悔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重新坐下,语气缓和了一些,却更加语重心长:“梅花,你现在也是成家立业、有孩子的人了。
你这个性子要是再不改,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也有柱子跟着受罪的时候!
哥不是啥大官,护不了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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