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刚把热水递过去,男人突然红了眼眶:“我在连云港打工的,这两天放假其实我是来给女儿买生日礼物的,听同事总说你们家的蝴蝶酥是苏州来的老师傅做的,做的堪比国际饭店做的,放眼整个连云港只有你家的最好,我就特地坐公交来买了。”
思雨听了,心里一动容,从柜台里拿出个印着桂花图案的铁盒,走到里屋从食品柜里取出了刚烤完还冒着热气的蝴蝶酥,装了满满一铁盒:“这个你先拿着,欠条就不用写了——连小朋友都知道,信任比欠条管用,这点钱不至于,权当交个朋友了。”
男人走的时候,非要留下手表当抵押:“这表是我爸传下来的,虽然不值钱,但能证明我不是骗子。”思雨把手表塞回他手里:“等你下次带女儿来,记得再来我们这玩玩,能想起我们,我们就可满足了。”关店时她才发现,男人在铁盒底下压了张名片,背面写着“等我回来,我一定亲自把钱钱送来”。
傍晚,苏州的庆祝声还没停。思雨再一看消息说苏州队4:0赢了,小郭他们还在喝酒,现在要去巷口的馄饨吃碗馄饨,就准备散场了。“老周说,上次跟你吵架的那个花衬衫,前几天在抖音刷到阿杰的演出视频,特意来道歉了。”丁子涵生怕老周说漏了啥“他还说抽空他还争着要给酒吧当义务宣传员,说终于明白为啥大家护着‘拾光’——因为这里的人把客人当朋友,不是当钱包。”
新的一天又开始,思雨刚洗漱完,准备去店里继续工作,就听见敲门声。一路上思雨总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她,她突然一个闪现走到巷子里面,一转身发现,是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手里拎着袋保温袋:“我回去的时候,把这些经历跟家里人说了,这是我妈要我给你们带的她自己炒的火锅鸡,里面汤也是原汤,你们混合起来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我孩子说要用这个跟你们换蝴蝶酥。”说完,他把钱和特产往桌上一放,又从包里拿出个相框——是张老照片,照片里的老街和“拾光”所在的巷子很像。“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总觉得跟你们这儿的感觉一样。”他挠了挠头,“其实我今天来,不光是送钱,是想谢谢你们让我觉得,这世上还是信得过的人多。”
男人走后,思雨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老周说过的话。上次游客打架事件后,有人说不该让陌生人进酒吧,老周却在会上说:“咱们开的不是冷冰冰的店,是让人能松口气的地方。要是连杯热水都不敢借,那‘拾光’就失去意思了。”现在她终于懂了,那些递出去的热饮、免掉的账单、没要的抵押,就像老陈给的镜头盖、老爷子送的红糖糕,都是信任的碎片——攒得多了,就成了能遮风挡雨的屋檐。
第二天开店时,思雨在黑板上写了行新字:“信任是块桂花糕,你递一块,我还一块,就成了甜满整条巷的滋味。”刚写完,就看见老陈带着孙子来了,小家伙举着张画:“这是我画的‘拾光’,有姐姐煮的酸梅汤,还有爷爷的镜头盖。”
她突然想,生活或许就像这杯刚泡好的桂花茶——有时会遇到落进杯里的灰尘,但只要愿意先递出善意,总会有人帮你拂去杂质。就像苏州队的胜利不是偶然,就像“拾光”能走到今天,都藏在那些“给陌生人一杯热水”“把饼干分给邻居”“相信丢了钱包的人会回来”的小事里。
打烊时,思雨给朱熙晨发了张照片——是那个河北男人带来的火锅鸡,思雨把她加热了一下,“来啊,带上丁子涵一起,火锅鸡马上就好,我们几个在小院儿等你,不见不散哦。”旁边摆着刚烤的蝴蝶酥。
“咱们今天顺便可以尝尝阿琳这个刚调出来的饮品,大家顺便提提建议。”思雨往群里拍了几张照片,随即向大家发出了邀请,她打字的时候,手机弹出朱熙晨的回复,“好嘞,立马出门,十分钟内赶到。”
晚风穿过老街,把桂花的香气送进窗里。思雨一边布置这餐桌,一边象征性的锁上了店里的大门,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个小袋子,看样子估计是那个穿校服的小姑娘送来的,里面是她画的明信片,背面写着:“老师说,善意就像蒲公英,你吹一口气,它就会落在需要的地方。”
不一会儿群里的几个老顾客也来了,各自带了菜,带了啤酒,带了奶茶,大家围坐一起,感慨万千,思雨突然觉得,所谓圆满,从来不是没遇到过糟心事,而是在遇到之后,依然愿意相信——总有人会接住你的善意,就像总有人会为苏州队呐喊,总有人会记得“拾光”的味道。就像老话说的,莫问前程,但求无悔。只要每一步都走得踏实,每一份善意都给得真心,日子总会像这杯桂花茶,慢慢熬出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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