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悬浮的胚胎群中翻滚碰撞，培养舱玻璃映出无数个交叠的残影。
周小棠的项圈残片突然迸发强光，将吞噬求救信号的纳米机器人灼烧成灰烬。
“你女儿颈动脉的微型炸弹，”陈默的军刺抵住周正阳防化服接缝处，刀刃精准卡进蛇形刺青的鳞片间隙，“用的是当年缉毒科研发的神经延迟引信吧？”
周正阳的疤痕突然渗出淡金液体，腐蚀性蒸汽将陈默的战术目镜熔出蛛网状裂纹。
应急通道传来防爆盾碰撞的闷响，孙局长浑厚的呵斥声穿透纳米雾霭：“放下武器！特警队已封锁所有通风管道！”
陈默就着翻滚的惯性将周正阳压向胚胎储存罐，警用格斗术的关节技在纳米机器人干扰下变得滞涩。
周正阳的防化服突然膨胀爆裂，飞溅的金属虫群在空中组成六边形矩阵——与冷藏车夹层发现的试管排列完全一致。
“陈队！东南角承重墙！”周小棠的呼喊裹着血腥味破空而至。
她的十字架耳钉不知何时嵌入通风管道控制面板，青蓝荧光正沿着电路板逆向入侵主控系统。
陈默瞬间领会，军刺脱手射向悬垂的消防喷淋头。
混着端粒酶抑制剂的消防水幕倾泻而下，纳米机器人组成的DNA螺旋在嘶鸣中解体。
孙局长的特警队趁机突入，防爆盾组成的铜墙铁壁将周正阳逼向角落。
陈默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水，发现周正阳胸口的蛇形刺青正在分泌黑色粘液——与两个月前法医室失窃的胎盘酶样本如出一辙。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周正阳突然扯开左臂仿生皮肤，皮下植入的微型冷柜中，三支淡金色试剂正在沸腾，“全市警用装备的铼钨合金里，都混入了这些胚胎的干细胞粉末……”
陈默的颞叶传来熟悉的刺痛，冷藏车案发现场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
他想起物证科那些无故自燃的防弹衣，想起暴雨夜鉴证员猝死的诡异尸斑。
战术手套擦过周小棠颤抖的指尖，少女耳钉的荧光突然转为警示猩红。
“电磁脉冲弹！”陈默抱住周小棠扑向防爆盾后方。
周正阳捏碎的试剂管迸发出伽马射线般的强光，特警队的夜视仪集体爆出电火花。
当陈默从耳鸣中恢复知觉时，孙局长正用配枪抵住周正阳的太阳穴，而对方防化服残片里飘落的文件残页上，赫然印着市局最高层的电子签章。
陈默的警徽在积水中泛起涟漪，铼钨合金表面浮现出肉眼难辨的蛇形纹路。
他弯腰拾起周正阳掉落的老式警用怀表，表面裂纹间隐约可见1998年缉毒行动的集体合照——站在第三排的年轻警员，左耳垂有着与周小棠如出一辙的十字架伤痕。
“带他去地下七层的隔离舱。”孙局长擦拭配枪的动作突然停顿，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陈默染血的衣领，“通知鉴证科优先处理这些胚胎样本，尤其是……”他欲言又止地望向周小棠，少女颈间的项圈灼痕正在渗出淡金色组织液。
当押解车刺目的红蓝警灯划破夜幕时，陈默靠在救护车旁凝视着物证袋中的蛇形刺青碎片。
周小棠裹着保温毯走近，十字架耳钉的荧光映亮他警号上的血渍：“陈警官，其实两个月前在冷冻库……”
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她的话。
陈默的战术终端自动亮起，物证科刚发来的报告显示，所有涉案胚胎的线粒体DNA，竟与警局餐厅提供的咖啡杯残留唾液完全匹配。
他猛然回头望向押解车远去的方向，周正阳最后的冷笑突然在脑海中炸响——
那些悬浮在培养舱里的胚胎，每个都长着与他相似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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