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蓦地黑了，而后黑暗追了上来，一刹间那场景转换，他们来到了阴暗的地牢走廊。
鹿言咬着唇四处张望着，而后就见一个男人提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小楚允晏走了过来，打开他们前面的牢门，飞快地把人丢了进去。
鹿言扭头去看只见黑漆漆的牢房里亮起了很多双墨绿的眼睛。
鹿言吓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他想去救那时的楚允晏，却被现在的楚允晏拉住：“只是幻境，不用那么担心，没死。”
鹿言扭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楚允晏，而后楚允晏指了指牢房墙上的天窗：“看见那里了吗？我从那里跑出去了，厉害吧？和一群狼厮杀，掰下一只狼的牙齿然后捅瞎了狼王的眼睛，借着狼王的脑袋攀上去的。我好歹也是个魔物，怎么会轻易死在一群妖狼手里。”
鹿言心口堵堵的，他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在狼群中为了活命而奋起反抗的小楚允晏，心狠狠被揪了一下。
“走吧。”鹿言不愿意看下去了，也不愿意楚允晏再回忆下去了，他拽着人就要走。
楚允晏落后于鹿言一步，他看着鹿言的背影，看了很久后才垂下眼，解释道：“那个魔物制造这个幻境，想要我因为以前的事情愤怒而后崩溃。处于极端崩溃情绪的人识海会变得脆弱，更容易入侵，只要我崩溃了，那么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我的身体。”
楚允晏在黑市那里就想明白了，所以他才冷静下来了。
他曾在书上看到过，天字上阶的魔若是身躯陨灭还能留存一缕魂魄的话，在把别人识海弄得崩溃之后，可以占据别人的身体不被排斥出去。
因为他只是一缕残魂力量不够强，没有办法去识海和人硬碰硬，但是却有能力编织一场让人崩溃的幻境。
但若是这个幻境被打破，那个魔的一缕残魂估计也难以为继。
所以无论如何，那个魔都会与他殊死一搏。
楚允晏看这个幻境的真实程度，预估了一下那个魔估计算是天字上阶里比较顶尖的魔物了，那么哪怕是一缕残魂估计也有个金丹中期的实力。
越级挑战楚允晏并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
他看向鹿言，眉头不由得蹙起，他死了鹿言该怎么出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鹿言问。
“很简单，找到他的本体，打赢他或者找到这个幻境的阵眼，直接撕裂这个幻境。”楚允晏淡淡地说：“他造这么大个幻境，是为了让我崩溃，那么他一定潜伏在某个人身上，随时准备入侵我的识海。”
两人走着坐着，周边环境已经变成了街道，繁华的街道上浑身是伤又脏兮兮的小楚允晏踉踉跄跄地走着，路人无一不侧目或尖叫。
鹿言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面露不忍。
“别看了，假的，真的在你旁边。”楚允晏挠了挠他掌心。
鹿言扭头看着楚允晏，眼里的心疼做不得假，他鼻子有些酸，他说：“你以前吃了那么多苦，我还……对不起……”
楚允晏嗤笑一声，一指弹弹在鹿言额头，他说：“行了，在这演什么呢，先找那个魔物的本体吧。”
“我没有演！”楚允晏下手没轻没重，鹿言捂着被弹疼的额头，他着急辩驳。
他是真的心疼楚允晏，也是真的想要为自己曾经的那些事道歉……
虽然是原主做的孽，但是无论怎么样他现在继承了原主的一切，也该继承罪恶为其赎罪。
“哦。”楚允晏漫不经心地应着。
鹿言见状也没心情再聊那些心疼不心疼的事了，先出去再说。
楚允晏刚刚说那个魔一定在附近等着楚允晏崩溃，他想了想扭头问：“楚允晏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那个魔物变换的呢？”
楚允晏背脊僵直了一瞬，而后凉凉地看过去，若雪出窍被他拿在手心，他咧嘴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鹿言看楚允晏若雪都出窍了，吓得连忙求饶：“等一下！我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
“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楚允晏冷笑着，拽过鹿言将其拉近自己，而后将若雪压在了鹿言脖颈处。
“楚允晏！”鹿言被吓得大喊：“我们有生死契的！你不能杀我！”
“那魔头会读心，知道生死契用此逼迫我不出手也合理。”楚允晏说着，鹿言觉得自己的脖子更凉了还有一点刺痛。
“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啊。”楚允晏语调轻飘飘地说着，忽地将鹿言拉到怀里，而后手腕一用力，剑刺了出去。
楚允晏和鹿言本就站在一个小铺面前，因为是幻境的缘故，这里的人都看不见他和鹿言，可奇怪的是，这个小铺摊主居然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瞟。
这么大的破绽楚允晏要是抓不住，那他也算是白活这么些年了。
鹿言闭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晌都没感觉到疼，才颤颤巍巍摸了摸脖子，他刚要问，楚允晏冷笑一声：“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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