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合金桌面上的衔尾蛇符号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灰色，徐长胜攥紧的拳头砸在防弹玻璃上：“你儿子随时可能变成杀人机器！”老校长凹陷的眼窝里，纳米电路正沿着泪腺重新编织，将他破碎的瞳孔缝合得如同精密仪表盘。
“蓝鲸的触须比你们想的更长。”曲文彪被电磁脉冲灼伤的声带发出合成音，脖颈皮肤下凸起的蛇骨芯片正在蠕动，“去年教育局要求安装的智能校徽……”他突然剧烈抽搐，后颈炸开硬币大小的血花，某种金属生物顺着脊椎钻进颅骨。
林天用镊子夹起沾血的智能校徽残片，蓝光扫过时浮现出三年前盛天村拆迁档案。
苏铭突然按住自己太阳穴——十万次犯罪模拟形成的肌肉记忆正在颅内重构立体地图。
当他看到徐长胜无意间转动的警徽角度与墙缝阴影重合时，突然抓起证物袋里的拆迁合同。
“盛天村27号。”苏铭将合同按在审讯室观察窗上，泛黄的产权页与玻璃倒影里的衔尾蛇形成完美重叠，“曲鹏飞爷爷奶奶的老宅，去年拆迁时用文物保护的幌子保留了地窖。”
曲文彪左手小指突然自动折断，露出微型注射器的寒光。
老刑警抬脚踩住滚落的金属管，增压舱内封存的淡蓝色液体正在侵蚀警靴橡胶。
这个细节让苏铭瞳孔微缩——他在模拟犯罪库里见过这种自毁装置，通常安装在知晓组织核心机密的棋子身上。
“特警队五分钟后出发。”林天将战术平板抛给徐长胜，屏幕上跳动着二十七个红点，“移动基站监测到曲鹏飞的生物芯片信号，但……”暴雨敲打窗棂的声响突然变得规律，苏铭盯着水痕在钢化玻璃上形成的波纹，某种危险的既视感顺着脊椎攀升。
在他们看不见的维度，染着星空蓝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正划过平板电脑。
年轻男子钻进出租车时，后颈的蛇形纹身突然渗出荧光，车载导航自动切换成深网地图。
他发送的加密信息在云端分裂成七十二个数据包，其中三个正流向幸福家园小区的智能快递柜。
此刻6栋902室弥漫着糖醋排骨的香气，瘦狗妻子擦拭着女儿油乎乎的小手。
窗外雷声碾过时，电子门锁突然发出系统重置提示音。
“妈妈，狗狗！”小女孩指着从消防通道钻进来的柴犬，它项圈上锈蚀的校徽正在渗血。
“这不是……”女人喉咙发紧，想起丈夫失踪前夜的反常。
当时瘦狗将女儿哄睡后，用打火机反复灼烧快递单上某个猫头鹰logo，那些卷曲的灰烬在烟灰缸里拼出了半截蛇尾。
柴犬湿漉漉的鼻尖抵住防盗门缝隙，项圈内侧的金属片折射着吊顶灯，将光斑投在玄关照片墙上。
八岁生日全家福里，瘦狗工装裤上沾着的荧光粉末，此刻与狗项圈的反光形成了相同的波长。
“宝贝先别碰！”女人扯住女儿伸向柴犬的蝴蝶结衣袖，指甲掐进掌心。
她突然意识到丈夫常戴的那只旧手表，表盘背面似乎也刻着类似的橄榄枝图案，而此刻狗项圈上的校徽……
雨刷器在警车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苏铭盯着战术地图上跳动的红点。
当车队拐进盛天村盘山公路时，他忽然按住徐长胜装填弹匣的手：“林局，拆迁合同第17页的附属条款——地窖通风管道连接着七十年代防空洞。”
三百公里外的魔都汽车站，年轻男子将车票塞进自动售货机投币口。
取物口滚出的却不是矿泉水，而是一枚印着树德中学校徽的挂坠，内藏的纳米芯片正在读取他的体温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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