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覃副厂长的话，众人将目光都落在陈清身上，连国营饭店的食客也不例外。
陈清笑起来，明艳不可方物：“既然我的面子那么大，这国营饭店吃饭的人我都认识，不然都请了吧。”
众人眼睛齐刷刷一亮，激动的直接站起来，期盼的看向覃副厂长。
陈清道：“还不过来点菜，顺带谢谢覃副厂长。”
覃副厂长看着国营饭店的人，面色发白，急忙阻止：“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跟我开玩笑？”陈清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冷得像淬了冰。
毛建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成为第一个被迁怒的对象。
虽是如此，心底又不断默念：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跟随覃副厂长的人通通噤声，眼神飘向别处，像是在思考如何圆场。
看戏的众人不自觉地放轻了动，生怕惊扰了这场无声的风暴。
覃副厂长汗流浃背：“不是……我，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
陈清：“耍大家玩？你以为大家很闲吗？”
原本想着加餐的人，都凶神恶煞的看向覃副厂长。
没钱装什么大款啊！
真无语！
覃副厂长僵硬的扯了扯唇。
最终还是邓美华出来打圆场，才把这场小小的风暴摁压下去。
穆绿格跟着大队伍落座，见陈清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然自若的处理男人的骚扰，还能将个人矛盾转变成集体矛盾，心中暗暗佩服。
她经常遇到类似情况，都害怕被人以异样眼光对待，没想到还能像是陈清这样处理。
众人纷纷落座后，覃副厂长先是和邓美华以及胡铁山聊天，最后像是没事人一样，询问陈清：
“听陈主任说，改造车间温度很简单，也花费不了多少钱，咱们两家都是兄弟单位，不如你帮帮忙，帮我们机械厂改造一下车间温度，不然在一线工作的工人们实在太辛苦了，一不小心还可能热死，要是陈主任帮我们车间改造好，我肯定感激不尽，这样……我先敬陈主任一杯。”
他倒酒率先喝了一杯。
陈清：“你给我去死。”
“咳咳咳咳咳……”
覃副厂长真的差点被呛死。
他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额角青筋暴起，嘴角抽搐着挤出一个扭曲的笑。
桌底下的手紧攥紧攥成拳，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眼中是无尽的愤怒与屈辱。
邓美华和胡铁山见陈清要发火了，害怕她大庭广众之下作为厂委主任带头揍人，都主动跟覃副厂长聊天。
陈清负责吃吃吃，以及催促毛建国干活。
毛建国坐在穆绿格，便和她聊起来。
穆绿格知道他是陈清带来的人，又是机械厂研究所所长，一般他问什么，她都认真回答。
覃副厂长有几杯酒下肚，也意味深长的看着毛建国和穆绿格，“毛所长似乎对我们厂的技术员很感兴趣啊，哈哈哈哈哈，实不相瞒，我们的穆技术员，可是单身呢。”
毛建国：“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而且我对我媳妇爱的深沉，希望覃副厂长能好好说话。”
覃副厂长笑：“都是男人，我懂。”
毛建国想骂人。
你懂个死人头。
老子这是被逼迫干活，谁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
穆绿格察觉到自己厂子里的古怪的眼神，十分难堪。
陈清揉了揉眉心。
胡铁山劝陈清：“淡定，不要着急。”
随后，他开始猛猛灌覃副厂长的酒，就希望这家伙早点醉。
作为车间的暴君，胡铁山也害怕陈清惹事。
这家伙在轻工业大会都敢一脚把别人踹翻，小小国营饭店压根限制不了她。
陈清干脆改变位置，坐在毛建国和穆绿格中间，她朝穆绿格说：“谁要是造你的谣，你告诉我，我弄死他！”
跟穆绿格同一个厂子的人齐刷刷低头。
穆绿格抿唇，眼底有泪光闪烁，感激道：“谢谢陈主任。”
“没事。”陈清见穆绿格碗里就摆着一点青菜装饰，然后纯吃白饭，便拿公筷夹了一个鸡腿给她：“不要不好意思夹菜，你太瘦了，多吃点。”
“谢谢谢谢。”
穆绿格受宠若惊。
邓美华见此，也给陈清夹剩下的一个鸡腿：“你年纪最小，吃吧。”
陈清甜甜一笑：“谢谢邓书记，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邓美华拼命压抑上扬的嘴角，“别拍马屁啊。”
餐桌上其他人都觉得陈清妥妥的两副面孔。
毛建国对此已经习惯了。
这家伙，能一边朝塔莉娅撒娇，一边朝他重拳出击。
人啊，就是那么多变。
尤其是女人。
女人心海底针啊。
穆绿格小心翼翼吃着鸡腿，这好像是她人生的第一个鸡腿。
陈清认真啃鸡腿，她身旁两人继续聊天。
咚——
覃副厂长喝趴下了。
陈清诧异抬头，那么菜的吗？
邓美华也惊了惊，随后朝大家说：“继续吃。”
大家便安心吃完。
陈清吃饱喝足，和毛建国一起离开，问道：“你感觉她怎么样？”
“不好说，人的确很有悟性，知识储备压根不像是最底层的技术员，但你也听到了，她小学都没读两年，除非她能拿出成绩来服众，不然研究所是有点排斥她的。”
毛建国也是实话实说。
目前学历不重要，但也不能什么都没有。
贺远之所以不被大家重视学历，是因为他刚申请去研究所的时候，就是手握研究成果，以碾压式的姿态入场。
穆绿格需要陈清帮忙才能来研究所，那她就得有她的价值。
陈清叹气：“我就是觉得她的本领不只是技术员。”
“的确，她性子太软了，出身又不好，最容易被欺负了。”
毛建国偷瞄陈清一眼，真不是人人都像是她那么彪悍的。
陈清冷冷瞪毛建国一眼。
毛建国迅速离她远远的。
陈清想骂人，又来到他身边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她什么地方薄弱，送她一些书吧，书的钱我给你。”
“你那么喜欢她？”毛建国有些震惊。
这两个人可是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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