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死了妈，还要难过。
江子寒捶胸顿足。
“林兄！年纪轻轻的你，怎么就离开了啊！林兄，呜呜呜。”
他装的好像，要不是罗强一直在旁边看着，都要信了。
这家伙心机太深，可得离远些。
吴若雨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她神情同样痛苦，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江子寒哭了一阵，竟然没人来安慰他。
他自讨没趣，也就不哭了。
江子寒来到吴若雨身旁，他认为，现在的吴总极其脆弱，需要抱一抱。
正好，他的肩膀就挺宽阔。
江子寒轻声道：“小雨，林兄已经去了，你要坚强，还得去操持后事。”
一边说，他的手就往吴若雨胳膊去。
啪！
吴若雨一巴掌呼他脸上。
江子寒懵了，几个意思啊！
“林过溪没死！他不可能死。”
打了一巴掌还不够，吴若雨又把矛头冲着陈主任。
“都怪你们！是你们耽搁了我老公的治疗，我要你们陪葬！”
医闹？
这是医闹吗？
陈主任从业十多年，倒是遇见过，可身家几千万的富豪医闹，还是头一回。
“吴女士，你怪谁，怪不了我们医院。”
周护士冲上来，挡在陈主任面前。
她脸色阴郁，明显被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出救护车，却拉错人，因此丢了一条命，这个责任大了！
把周护士开掉，都在情理之中。
可她觉得，自己没错，错在吴若雨。
“我们接到电话，是说有人被车撞了，到了地方，你却说，没人被撞，有人被打。”
“赶到医院后，又是你说，林先生在装，我们急诊科几次要求对林先生进行检查，你都拒绝了，因此耽误治疗。现在吴女士你怪医院，就是在胡搅蛮缠！”
周护士气急了。
她饭碗快被吴若雨这个疯女人搞掉，就算她知道吴若雨是谁，背后站着的又是谁，她也要说！
陈主任在旁拉了拉她，示意她少说两句，别给自己找麻烦。
拉不住啊！
周护士一步上前，指着江子寒吼。
“倘若吴女士对林先生上那么一丁点心，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偏偏吴女士的心，全在这位先生身上。你俩在急症科待了一下午，从未想过去看林先生一眼。”
“可怜的林先生独自待在休息间，忍受着内脏撕裂的痛苦。那时候吴女士在干什么？在给这位先生削苹果。”
陈主任皱着眉头，听不下去了。
“好啦小周，你先回去休息吧，也忙一天了，我给你假，四处玩几天。”
“哼！”
周护士最后瞪了一眼吴若雨，头发一甩，这才离开。
吴若雨脸色苍白，刚才的愤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悔恨，是愧疚，是自责。
她应该早发现林过溪不对劲的，可为什么没有？
陈主任叹口气，道：“吴女士，我替小周道歉，小姑娘说话没轻没重，冒犯了您。”
吴若雨没有回答，她还在想那个问题，根本听不见陈主任在说什么。
陈主任继续道：“人死不能复生，吴女士，你节哀顺变吧。”
他只是医生，又不是魔法师，不会复活那套把戏。
他真的尽力了，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
可耽搁的时间太久，太久，等林过溪上了手术台，心脏已停止跳动。
无力回天啊！
陈主任慢慢走了。
吴若雨等人还在原地，没有动弹。
罗强不动，是在为自己前途担忧。
把人撞死，和撞伤，两个意思。
他全责，根本不用想，开车打电话，过路口没有减速，看见人，没有及时踩刹车，这都是全责的证据。
罗强叹气，他得去牢子离，坐一坐了。
吴若雨不动，还需要理由吗？
她老公死了！
“叮铃铃。”
手机响起来，吴若雨皱着眉头，摸出来一看，是吴若桐。
她胳膊都在发抖，颤颤巍巍按下了接听键。
“喂，妹啊。”
电话那头，却传来林月月稚嫩的声音。
“妈妈。”
是月月！
吴若雨心情焦灼，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病房，那里有她老公，只不过林过溪再也醒不过来。
林月月的声音继续响起来。
“妈妈你在哪儿啊？怎么还不回来，你找到爸爸了吗？月月很想他，还有哥哥，也很想爸爸。你们别吵了好吗？”
吴若雨几次想开口回答，但她真的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林月月，你爸爸死了，你再也不能看见他吧。
林月月还是个孩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吴若雨干脆挂断了电话。
砰，
手机从她指尖滑落，最新款的爱疯被坚硬地板砸出了一条裂痕。
吴若雨没看见。
她的双手插进头发里，一遍遍的挠，可能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好受点。
江子寒很心疼。
他冲上去，一把按住吴若雨的手。
“小雨，别这样。”
“你滚！”
“小雨，你听我说，伤害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我都是成年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该往前看。林兄去了，倘若他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如果林过溪真的泉下有知，都得被江子寒再气死一次。
这个混蛋！
别人家老公还没下葬呢，他就开始惦记上别人老婆。
江子寒一点不觉得奇怪，他始终把自己比作拯救者。
“小雨，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吧。我会比林兄做得更好。”
“你说什么？”
吴若雨忽然转头，盯着他。
江子寒有点害怕，吴若雨的瞳孔太红，密布着血丝。
江子寒硬着头皮笑。
“小雨，就让我代替林兄，完成他未做到的义务吧。”
“啪！”
吴若雨甩手一个耳光，抽上去。
“我告诉你，江子寒，林过溪无人可以替代。你没资格帮我养孩子！”
她的反应，着实在江子寒意料之外。
不应该啊。
前面铺垫的都挺好，而且上天赐予林过溪去死，江子寒也抓住了机会，就差临门一哆嗦，为啥哆嗦着，哆嗦着，进不去？
江子寒心情特糟糕。
吴若雨站起来，冷眼盯着罗强。
“你是撞我老公的人？”
罗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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