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许家资产时发现的地址。”顾承渊的声音低沉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想着你可能需要。”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亲自来，为什么要替她打扫墓地。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的情绪，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林澜将马蹄莲放在墓前，双膝跪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当她直起身时，发现顾承渊已经退到几步之外，背对着她，给她完全的隐私空间。
这个细节让她的心微微一颤。那个曾经掌控她一举一动的男人，如今学会了尊重她的界限。
“妈妈，”林澜轻声对着墓碑说，“我自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也不再被许家控制。我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也找到了自己的路。”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取出那枚白玉平安扣，轻轻贴在额头，“您给我的爱和勇气，我一直带着。谢谢您。”
微风吹过，拂动她的发丝，如同温柔的抚摸。远处传来归鸟的鸣叫，夕阳的余晖为墓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林澜静静地跪了一会儿，直到心中的波澜逐渐平复。她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走向等待在一旁的顾承渊。
“谢谢。”她真诚地说，“为墓地，也为照片。”
顾承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微微颔首：“走吧，天快黑了。”
两人并肩走出墓园，默契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重叠，又很快分开。
沈星野的车还停在入口处。看到顾承渊，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下车迎了上来。
“顾总。”他点头致意，语气不卑不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顾承渊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但语气依然克制：“沈先生。”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两个高大的男人隔空对峙，目光如刀。
林澜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顾先生只是顺路过来。我们走吧，星野。”
听到她亲昵地称呼沈星野的名字，顾承渊的唇角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微微侧身，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沈星野为林澜拉开车门。就在她弯腰准备上车时，顾承渊突然开口：
“许薇。”
她回头，对上他深邃如渊的眼眸。
“保重。”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克制，却仿佛包含着千言万语。
林澜点点头，没有多言，坐进了车里。沈星野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引擎启动，车子缓缓驶离。
透过后视镜，林澜看到顾承渊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暮色中。她的心突然空了一块，像是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们……”沈星野欲言又止。
“两清了。”林澜轻声说，更像是在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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