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和汪芳跟在凌盛身后进入办公室，汪芳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许诺则注意到林雅身旁还空着一个座位，便快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林雅正低头翻看笔记本，听见身边的动静也没有抬头。
凌盛坐在桌子的尽头，目光环视了一圈，确认全员到齐后清了清嗓子：“好，我们开始今天的晨会。”
第一项是例行的交接班汇报。
各值班医生依次发言，凌盛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
当最后一位医生汇报完毕时，他抬起头总结道：“昨天3床患者的情况需要特别关注，今天查房时要重点检查他的各项指标。”
接着，凌盛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厚重的英文医学专着，深蓝色的封面上烫金的英文标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医院新下了通知，”他轻轻拍了拍书封面，“要求各科室加强专业理论学习。这本书是约翰霍普金斯出版社最新出版的，昨天我翻看过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内容非常适合我们研究学习。从今天起，咱们科室的每一位医生都请认真学习上面的内容，提高各位的业务素质水平。”
他话音刚落，距离他最近的周正立刻说道：“凌主任，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您手里那书是英文的原版书吧？您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精通英语，我们可……可什么都不会啊。”
凌盛微微颔首：“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上周我拿到书的时候已经着手翻译了一部分，但因为工作排得太满，所以我翻译的进度太慢了。不过不要紧，等回头我先把我翻译好的内容拿去印刷发给各位先学习，至于剩下的……”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了林雅：“林医生，你也在国外留学过，又是医学专业的，能不能协助完成这个翻译工作？”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而林雅低着头，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似乎完全没听见问话。
阳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眼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黑眼圈。
“林雅？”凌盛又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疑惑。
许诺注意到林雅的反常，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林雅猛地一颤，像从梦中惊醒般抬起头，眼神迷茫地望向许诺。
“凌主任在问你话呢，”许诺压低声音提醒，“问你愿不愿意帮忙翻译那本书。”
林雅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转向凌盛：“啊，可以的，可以的！”
凌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将书本递过去：“那就辛苦你了。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好，好的。”林雅接过那本书，继续低下头盯着笔记本。
凌盛他的目光在林雅脸上多停留了两秒，才转向下一个议题。
晨会结束后，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办公室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许诺也正要离开，她发现林雅收拾东西慢吞吞的，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林雅？”许诺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会儿？”
林雅睫毛轻颤了两下，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啊？没……我没事。”
见她有些拒绝交流的意思，许诺也不好再追问。
起身离开时对她说道：“林雅，如果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
不管她对林雅的印象如何，但她是陆沉朋友的妹妹，如果真的林雅有什么事情，陆沉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林雅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低声道谢：“...谢谢。”
许诺浅浅笑道：“别客气。”
下午三点，儿科转来一个需要紧急手术的患儿，林雅在下医嘱时，差点漏掉了关键的凝血功能检查。
“林医生。”凌盛敲了敲护士站的台面，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3床的术前检查，为什么没有凝血四项？”
林雅愣了愣，眼神里露出一丝懊恼神情，很快，她便说道：“对不起凌主任，我马上补上。”
凌盛接过病历仔细翻看，眉头越皱越紧：“这种基础检查都能遗漏？”
林雅微微低下头不语，凌盛合上了病历，盯着她看了一阵子：“你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你没有休息好？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犯的！我们是医生，要对病人的生命负责任。”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林雅再次道歉。
“去吧。”
林雅离开后，凌盛转过身来问身后的护士：“林医生最近都是这种状态？”
护士们纷纷摇头表示：“不是，好像就是今天。”
“不过林医生好像天天也不怎么开心，总是板着张脸。”
“这可是高材生啊，如果我有她这本事，我天天乐得都能合不拢嘴。”
凌盛听了两句，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下班时分，林雅机械地收拾完办公桌准备离开。
她刚拿起外套，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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