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贵方也无权在市场内驻兵，市场必须拥有绝对独立的权利。”
对于凌和的这个要求，千夜稍稍斟酌了一番。
市场......税收......这些个条约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对雪国军方来说肯定是极为不利的。
毕竟税收一直是军方军费来源的大头，一旦失去了税收这个关键项目，军方的军费可能就要锐减80%左右。
这种程度的军费减少，在雪国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或许还不太能看得出有什么负面效果。
可一旦成功渡过这一劫，因为失去税收而锐减的军费，势必会成为一颗埋在千夜手下的定时炸弹。
想到这，千夜深深的看了凌和一眼，好半晌后才说道：“可以。”
在千夜给出肯定答复那一刻，凌和的目的其实就已经达成了。
他其实从始至终想做的都只有一件小事，那就是让雪国加入自由市场的怀抱。
现如今，千夜与陆司衡两人占据着雪国大半疆域，雪国领主里面，六成乃至七成往上的人口，都生活在千夜与陆司衡两人的占领区内。
这已经是超出了凌和目前生产力上限的一片庞大市场，足够让凌和满意。
而谈好了市场的扩张之后，接下来凌和要做的，就是将想搭自己顺风车进入雪国的深海势力，洗牌出局了。
按照原本的想法。
凌和应该促成陆司衡与千夜阁老两人之间的合作，将起义军与雪国军方合兵一处，在血海继续扩张之前，主动发起进攻。
把深海势力堵死在海外之后，这雪国之内的市场，自然是可以供凌和一人尽情享用。
但现在，凌和的想法稍微有了些改变。
因为千夜又给他指出了一个新的方向。
精灵族！
看着桌上那棵价值百万金币的种子，再联想到此前那驱散变异鱼类的树枝。
凌和明白，精灵族手中具备的力量，足以改变整片血海的格局。
想到这，凌和先是挥笔在白纸上记下与千夜达成的第一项协约，然后张口说道：“那么我们的第一个条件谈好了，大家都没有异议。”
“接下来，我想请问，你此前所说的，精灵族在布置结界是什么意思？”
“结界？”
千夜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凌和的思维，会忽然从市场跳到结界，这似乎也太跳脱了一点儿。
但作为寻求和平的一方，千夜倒是也没有替外族隐瞒的理由。
因此他毫不犹豫，便将自己知晓的情报共享了出来。
“据我所知，自从萧阁老那边出事之后，精灵族担心雪国被血海吞没，会连累到精灵们的土地，便启用了最终战略，打算利用魔晶建立一座庞大的魔法结界。”
“一旦结界完工，精灵族的土地将受到全面保护，一切外来生命、物质，都无法闯入到结界内的空间。”
“其中就包括深海势力，以及血海的海水。”
很难想象，这种完全不顾盟友死活的行为，会是在众人眼中，以善着称的精灵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白墨却是点了点头说道：“正所谓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可以理解。”
“不，不不不。”
紧随白墨之后，凌和果断的摇了摇头，“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听完千夜的情报分享过后。
凌和已经清楚的意识到，精灵族将会是市场内不可或缺的一员。
他们的技术，他们的魔法，乃至他们本身，都可以为市场带来不一样的活力。
而精灵们现在却想固步自封，独善其身，这是万万不行的。
眼神稍稍一闪，凌和心中已经有了说辞。
“且不说那精灵完全有能力帮助我们度过劫难，却袖手旁观，就光他们暗中做局，想要加害司衡这一点，他们便不值得被原谅。”
“小贩......”
陆司衡目光复杂的看着凌和。
她没想到凌和这个与她相识不久的“朋友”，在这种情况下，会这么关心她的感受。
这时白墨也反应了过来，轻咳两声后改口道：“领主大人说的对啊。”
“圣人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那精灵族只求私利，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顺着白墨的话语，凌和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的第二个条件就是，雪国军方与起义军达成统一战线。”
“在对深海势力发动攻势的前提下，要同时对精灵族宣战，发动全面战争，为司衡报仇。”
“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个条件。”
“如果贵方同意，那么恭喜，我们将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
“如果贵方不同意，那么抱歉，在和平这件事上，我们免谈。”
“这......”
在凌和提出的这第二个条件上，千夜显然犹豫了更久。
他没有立即同意这个条件。
因为与放开市场不同，同意了凌和的第二个条件，便相当于直接与精灵们化友为敌。
在雪国当今的局势下，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朋友，也已经十分可贵。
说实在的，千夜宁可第一个条件凌和割的更狠一点，也不想同意凌和的这所谓第二个条件。
想了想，千夜用乞求的目光，朝着陆司衡投来。
“司衡......”
见状，陆司衡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丝毫不想为自己复仇，即使是他亲口说出的内幕，是他亲自证明，精灵族参与到了对自己的迫害之中。
他......只是想转移自己的仇恨对象罢了。
想到这，陆司衡沉默着别过头去，不再看千夜的表情。
千夜也明白了，现在他与陆司衡之间的关系又破裂了更深的一层，一切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
没有再将希望放在陆司衡身上。
千夜开始思考，是要与起义军联手，共同对抗精灵族和深海势力，还是让精灵族继续修建结界，看着他们与深海势力之间三方混战。
想到这，千夜愣了一下。
是啊，既然精灵们都不愿意帮助他们这些盟友。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维护与精灵们的盟友关系，让精灵们在危险中置身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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