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地铁一号线的限制规则不算少，宁蓁隐隐感觉，除了手环上显示的三条规则外，还有其他的隐藏规则。
“我们…”商黛压低声音想说什么，但脑子里立即浮现游戏规则，她闭上嘴，举起手里的红伞示意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商华面色凝重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商黛发出细微的声音时，那些木偶似的乘客齐刷刷回头盯着她看。
但仅限于看着，没有发动攻击。
宁蓁举着手里的红伞，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问：“你来之前调查过这列地铁的情况吗？”
副本玩家长时间不进入副本的话，手环会发出下一个副本世界的提示，玩家必须进入提示的副本，曾经有人尝试过不进入副本，最后结果是玩家被手环抹杀。
商华这段时间处理公司的事情太忙，超过十天没有进入副本，以至于手环发出下一个副本世界的提示。
他第一时间调查一号线副本，一号线曾经有个轰动的新闻：
一名穿着黑裙的女人因为在地铁上打电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她和一个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老人发生了冲突。
老人摔坏了她的雨伞，黑裙女人让他赔付，双方越吵越凶，声音也越来越大。
最后结果是，保安拖拽着强制把女人拖下车，被拖下车的黑裙女人身上仅剩下内衣内裤。
整个过程车里的乘客或窃窃私语看笑话，或拿手机拍她的裸体，没有人上前为她披上一件衣服。
黑裙女人身体没有死亡，她的精神世界被抹杀了，被冷漠拍照的乘客，和那些说她活该的言论。
商华派人调查过那个女人，她被公司辞退，刚订婚的未婚夫也和她解除婚约。她患上了精神病，而那名撕毁她衣服的保安只是被停职一个月还拿到了嘉奖。
怨气亦或者网络数万名侮辱她的言论成了核心源的养料和扩散剂，一节车厢迅速扩散至整个一号线。
当时乘坐一号线的乘客全部死亡，曾经热闹的安市变成了人人口中的鬼市，从此颓败萧条。
这条新闻距今已经过去五六十年，当时真实情况不一定和网上的新闻一致，也许有夸张和扭曲剪辑的成分在。
商华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撕烂一个女人的衣服就能催发出一个恐怖的副本世界吗？
宁蓁眉头紧皱：“这件事为什么没有提前说？”
商华面色不太自然，声音几乎微不可查：“除了这条新闻外，关于一号线的新闻事情还有很多，我以为不太可能和这种事情有关系，毕竟她没有被杀死，身体上没有受伤害。”
商黛狠狠踢了他一脚，她性格直接有什么说什么：“哥，她是没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但是撕毁衣服裸体被拍摄几乎整个上下城区的公民都可能看过，这样的伤害远远超过一个巴掌，一顿殴打。”
宁蓁想起来在站台上，黑裙女人重复着说：她进不来，因为它们不让她进来。
女人口中的它们，就是这些想要保持车厢安静有序的冷漠乘客和那个借着维护治安的名义侮辱她的保安吧。
宁蓁扫视一圈，一号线的座椅上坐满了乘客，还未出现的保安或许也会是一条危险的隐藏规则。
公民证四四方方的一个小卡片能藏匿的地方太多了。
“先找到公民证再说吧。”话音落下，旁边吓昏过去的娃娃领女生幽幽转醒。
入目所及第一眼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鞋子沾了些许泥灰，在往上看去，灰色运动裤白色衬衫以及一张直勾勾盯着她的惨白面孔。
“啊，”失控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打骨钉的男人脑子反应过来，迅速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指向她手腕上的手环。
“别吵，规则不允许大声说话。”
骨钉男人见她老实下来才慢慢松手，要不是为了钱谁乐意陪这个白痴大小姐进副本。
另一名灰色卫衣男人混沌的眸子恢复清明，他戒备地看着四周盯着他们的乘客，没有轻举妄动。
“刚才多谢了。”打骨钉的男人向宁蓁道谢，他也明白过来宁蓁捆住他不是为了杀人夺宝，而是踢了黑裙女人的头颅很可能会触发必死规则。
“既然游戏目标是找公民证，不如我们合作一起找。”他开口提议时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宁蓁身上。
从刚才的谈话来看，宁蓁在三人团队里隐隐有着最后决策权和领导权，只有强者才能让人服从安排。
宁蓁几乎没有思考和犹豫：“我拒绝。”
“为什么？”声音分贝加重了一些，那些原本只是盯着他们看的乘客，脸上齐刷刷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们开始动了。
脚步齐整围了过来。
不多时一节车厢的乘客把打骨钉的男人围得水泄不通。
宁蓁和商华商黛挤出包围圈，目光重新审视四周的环境。
乘客离开了座位，空着的座位上遗留着它们的物品，例如背包、水瓶、手机、帽子……这类生活用品。
宁蓁趁着这个间隙，快速从背包和袋子里翻找起来。
背包里都是一些书本手链耳机，等等，宁蓁摸到了细细的硬沙。
她伸手抓出来，细细的沙粒很像沙漠里才存在的东西，为什么一号线地铁里会有细沙？
商黛也蹲下查看座椅下面和缝隙这些容易隐藏公民证不易被发现的区域。
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商华的目光落在围着打骨钉男人的乘客身上，低声道：“会不会在乘客的口袋里？”
宁蓁站直身体，目光幽暗：“有可能。”
这时候，风忽然大了。
等等，一号线地铁属于封闭的室内空间副本世界，哪来的风？
“死亡沙漠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头顶响起机械的广播女声。
地铁的门缓缓打开，属于沙漠地区的夹杂着西沙的烈风灌了进来，炽热的温度席卷了十二节车厢。
原本还正常运作的空调瞬间失灵。
“吱吱吱——”
车厢外传来类似老鼠的吱吱声，宁蓁定睛看过去，大开的门外黄沙流动，一群体型圆滚，毛色和黄沙融为一体的沙鼠正在试图进来。
明明没有关门，但以车门为界似乎存在一道隐形的门阻挡了外界的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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