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书包里美工刀带来的底气,又或是对方再没了后续动作,宋眠指尖死死攥着那把冰凉的刀柄 —— 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壮着胆子侧过身,往纸箱堆的方向望去。
巷口路灯的微光被厚重雨幕揉得破碎,雨水噼里啪啦砸下来,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
她只能朦朦胧胧瞧见一道身影半靠在离她不远的纸箱上,黑色皮衣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衬得身形格外挺拔。
从衣着装束来看,对方年纪应该不大,可他始终低垂着头,脸上罩着口罩,额前刘海黏在额角,遮住了大半眉眼,宋眠只能依稀瞥见一截英挺锋利的眉骨,在昏暗里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硬。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仿佛方才攥住她手腕的触感只是一场荒诞的错觉。
若不是能看到他胸膛微弱的起伏,宋眠几乎要以为这是个没了气息的人。
确认对方还活着,宋眠心里那点惊惧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犹豫。
她脚步顿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刀柄,那金属触感明明能给她安全感,此刻却像烙铁般烫人,脑海里不受控地翻涌出几月前的旧画面,那些尘封的伤疤被雨水泡开,疼得她心口发紧。
那是她还没逃离那个噩梦之地的日子,彼时母亲刚改嫁到赵家,她成了寄人篱下的 “外人”,被安排进赵明珠就读的私立高中插班。
赵家的富裕衬得她格外窘迫,也让赵明珠对她的敌意愈发明显,可她只想安安分分读完高中,离这个家越远越好。
那天午休,她抱着作业本路过教学楼一间空闲教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和肆无忌惮的嘲笑。
她下意识往里瞥了一眼,心脏瞬间揪紧 —— 赵明珠、李长青和沈灼几个人正围成一圈,圈中央缩着个单薄的身影,是她们班那个总低着头的贫困资优生陆仁。
陆仁的校服外套被扯得歪歪斜斜,领口松垮,露出脖颈上淡淡的红痕,地上散落着几缕乌黑的头发,他肩膀止不住地耸动,哭声闷在喉咙里,像只被围堵的幼兽。
赵明珠把玩着手里的剪刀,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虚伪的月牙,语气却无辜得叫人发寒:“哭什么?不好看吗?”
说话时,剪刀刃还在她指尖转了个圈,寒光晃得人眼疼,分明是她亲手剪下了陆仁的头发。
那一刻,宋眠觉得自己看见了活生生的恶魔。
他们把同龄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把别人的痛苦当成取乐的游戏,那副嘴脸让她胃里一阵翻搅,生理性的恶心涌了上来。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喊出声:“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喊完她就后悔了,她太清楚赵明珠的性子,早就因为她母亲嫁进赵家的事记恨她,平日里没少暗地里给她使绊子,这下怕是要把矛盾彻底摆上台面。
可看着陆仁通红的眼眶和地上的碎发,看着他攥紧衣角、浑身发抖的模样,她还是攥紧了拳头,一股莫名的勇气在心底滋生,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硬是把缩成一团的陆仁从人圈里拉了出来,护在身后,顶着赵明珠几人凶狠的目光,带着他狼狈地逃离了那间教室。
那天之后,赵明珠对她的敌意果然彻底摆到了明面上。
暗地里的绊子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欺负,课本被撕成碎片、储物柜被塞满垃圾、放学路上被堵在小巷里推搡,她的校园生活彻底成了一场不见天日的噩梦。
可起初,她虽然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却从没后悔过。
因为那次解围后,她和长期被霸凌的陆仁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
他们会在课间偷偷分享喜欢的零食,可能是一块奶甜的曲奇饼干,也可能是一包番茄味的薯片;
会在晚自习后借着路灯的微光一起蹲在操场角落刷题,互相打气,许下对未来的期许,说要一起考去远方的大学;
会在被赵明珠等人刁难后,躲在天台的角落里,看着远处的晚霞,互相舔舐伤口。
那段日子虽然难熬,却因为这份羁绊,让宋眠觉得总能熬到高中毕业,逃离这座困住她的牢笼。
她总拍着陆仁的肩膀说:“没关系,再坚持坚持,等我们考上大学,就能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了。”
那时的她真的以为,一丝善意能拨开生活的迷雾,以为这份共患难的情谊能坚不可摧。
可她忘了,人和人的心性本就天差地别。
她以为的救赎,到头来却是亲手推开了通往深渊的门。
那天下午,她和陆仁一起去体育馆上体育课,路上两人还在笑着规划,说等期末考完试,就去校门口那家老店吃冰粉,要加双倍的红糖和花生碎。
可刚踏进体育馆的门,就撞见了等在那里的赵明珠一行人,他们四散在体育馆的四周,脸上却一致的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宋眠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敛了笑意,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下意识攥着陆仁的手腕,就要往回走,想避开这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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