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星图开始坍缩，众人影子里钻出细小的金线，眼看着就要缠成开锁的钥匙——
东南角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某个黑影掠过屋檐，纸马眼中的黑曜石突然爆开，飞溅的碎片划破谢燕手背。
原本坍缩的星图猛地膨胀，水银化作箭雨扑面而来。
御苍生旋身将谢燕护在怀里，霜纹碰触到她手背渗出的血珠，竟像蛛网遇见火把般嘶叫着后退。
"他们想改阵为杀！"老鬼的蜘蛛喷出银丝网住三支水银箭，箭身却立刻腐蚀出焦黑的窟窿。
小黑跳上谢燕肩头，从蓬松尾巴里抖落出带着彼岸花香的磷粉："用这个！
孟婆上次给我的回礼！"
谢燕突然抓住御苍生手腕，将他流血的虎口按在自己破皮的掌心。
生死簿碎屑遇到两人交融的血，竟浮空拼出半张地府堪舆图。
她蘸血在图上的鬼门关位置重重一点，整个枉死城的地砖同时发出嗡鸣。
当第七声嗡鸣响起时，御苍生看见谢燕瞳孔里闪过判官笔的虚影。
她扬手将沾血的磷粉撒向阵眼，爆开的青光中，那些金线突然调转方向缠住了暗处袭来的黑影。
纸扎铺里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某个带着硫磺味的咒骂声渐渐消失在屋脊后方。
"抓紧！"谢燕反手与御苍生十指相扣，拽着他跃向阵眼坍缩形成的漩涡。
老鬼的银丝缠住小黑腰肢的瞬间，所有人同时听见白无常的哭丧棒在五里外摇响。
御苍生的后背撞上冰冷城墙时，最先恢复知觉的是被谢燕紧握的左手。
霜纹退到手肘下方，却在皮肤上留下蛛网状的淡金痕迹。
他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指缝间还夹着片生死簿残页，上面歪歪扭扭浮现出"同命"二字，未干的墨迹正慢慢渗进彼此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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