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缓缓落座，龙袍下摆扫过雕龙扶手上的鎏金纹路，他抬手掩住半张脸，指缝间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是朕去迟了，是朕对不起那些百姓啊，等朕到了的时候。”
李治的声音陡然哽咽，猛地捶打龙案，震得青铜香炉中香灰四溅：
“满城百姓皆丧命于妖鬼利爪之下！
朕到时，唯见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殿内瞬间死寂，唯有烛芯爆裂声如泣如诉。
武将秦琼眼眶通红，单膝跪地：
“陛下，末将请命追查妖鬼幕后黑手！
凡人城是陛下下旨建造的有阵法保护，就算妖鬼可以破除阵法，那阵法也能给我们去增援拖时间的。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幕后黑手，还望陛下允许我去追查。”
文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 “定要严惩”“还百姓公道” 的愤慨。
“秦爱卿，朕明白你的想法，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防止幕后的人再次出手，所以保护其余的凡人城才是重中之重。”
李治抬手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袖中滑落半片染血的衣角 —— 那是他今早特意撕碎的绸缎：
“朕已诛杀妖鬼，但亡羊补牢，需派得力大臣镇守凡人城。”
李治目光扫过群臣，在众人犹豫之际，突然拍案而起：
“即日起，凡金仙修为者，可自荐前往！”
寂静如潮水漫过殿宇。
长孙无忌一下就明白了李治的意思，然后长孙无忌忽地踉跄上前，玄色官服在急行中扬起腥风 —— 那是昨夜沾染的凡人血渍，尚未洗净。
“陛下！”
他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臣亲眼目睹百姓惨状，若是不出一份力，那恐怕以后会夜夜噩梦难安！
而且凡人城由臣监造，布局弱点、防御疏漏，臣无一不知！
若能前往镇守，必以性命护百姓周全！”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
“长孙大人仁义！”
“此等担当，不愧国公之名！”
房玄龄捻须颔首，却没注意到长孙无忌起身时，与龙椅上的李治交换的那抹转瞬即逝的狞笑。
李治猛地起身，龙靴踏碎案上的奏折，震得群臣纷纷俯身。
“好！”
李治大步走下玉阶，亲手扶起长孙无忌，指尖在对方肩头重重一按：
“朕便将凡人城托付于你！
若遇强敌，即刻传音！
朕定率千军万马，踏平妖邪！”
说罢，他转身面对群臣，周身帝王威压化作实质：
“众卿听令，凡支援凡人城者，三倍俸禄！
敢有懈怠者，斩！”
暮色彻底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太极殿的大门轰然关闭。
长孙无忌望着李治远去的背影，袖中暗藏的青铜铃铛发出细微嗡鸣 —— 那是操控妖鬼的法器。
而龙椅上的李治摩挲着逐渐充盈的人皇袋，嘴角勾起的弧度，恰似盘踞在九重宫阙之上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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