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你了！”
梁磊挂断电话后，心里对沈秋的不满又上了一个高度，为了一个破离婚，把工作都耽误了，沈秋你就作吧，好好的日子不过，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深秋着急忙慌赶到的时候，看见梁磊和李妍站在枝繁叶茂的树下。
李妍拿着文件，手机垫在文件下面，轻轻托举着，梁磊正在上面签字。
他们的头挨的很近，夏风拂过，撩起李妍的秀发，缠绕上梁磊的手。
沈秋远远地站着，驻足欣赏，很美的画面。
她以为她会心痛，她以为泪水会不和她商量就涌出来。
然而没有，眼睛涩涩的，终究没有一滴眼泪。
“呀，嫂子！”
李妍先发现了她。
沈秋扯了扯嘴角，没能扯出一个体面的微笑。
算了，何必勉强自己。
梁磊凝眉看着她，齐肩的短发毛毛糙糙的，额角还有伤，身上的t恤皱皱巴巴的，阔腿裤也不是什么好料子，松松垮垮的，还穿着一双拖鞋。
梁磊皱眉，她难道就没有一件好衣服？
李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秋，脸上露出若有似无的蔑视。
沈秋有些窘迫，捋了一下头发，假装淡定，“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拜托你，讲点信用吧，你这样的要是在职场，早就死八百回了。”
李妍抿着唇，低头，忍着笑。
梁磊十分厌恶的看了沈秋一眼。
“你去哪里了？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这是什么装扮？乞丐装？”
沈秋白了梁磊一眼，“你不是急吗？还不进去？”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她忍不住讥讽，“果然是时代进步了，离婚都带着助理了！”
“沈秋，你不用阴阳怪气，要不是为了等你，李妍也不会把文件送过来让我处理……”
“是，是，是，梁总说的都对，感谢梁总在白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我离婚。”
沈秋打断他，然后侧身对着李妍。
“李助理，要一起吗？”
李妍看了一眼梁磊，笑容得体，“我就不进去凑热闹了，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沈秋撇了撇嘴，转身走了进去。
梁磊跟在沈秋身后，他走得很慢，心情有些复杂。
调解员例行公事询问了几句，填了几张表，然后就在一边等着叫号。
这年头，结婚的不多，离婚的排队。
“小宝昨天晚上哭着找你？”
梁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慢慢习惯了就好。”
沈秋心里泛着酸楚，语气淡淡的。
梁磊觉得沈秋冷漠，忍不住指责她，“你的心还真狠。”
沈秋听了，嘴角勾出一抹讽刺，抬头看着他，说道“那不然呢？你会把抚养权给我？”
真是认不清现实，梁磊忍不住反唇相讥，“我把抚养权给你，你能养得起吗？”
“养不起！”沈秋坦然，“所以必须心狠。”
“呵！”梁磊发出一声怪笑，“真是谬论，是谁没事找事，是谁疑神疑鬼……”
“是我！”沈秋打断了他，“你一点错都没有。”
“既然我没有错，你为什么要闹？”
沈秋盯着自己的脚趾，沉默。
“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总是看李妍不顺眼。”
沈秋继续沉默。
“李妍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姑娘，她去接橙子，没有什么目的，也不图我什么，你怎么就那么大意见？”
沈秋继续沉默。
“李妍那么尊重你，见面嫂子嫂子的喊你，你怎么还是看不上她？”
沈秋继续沉默。
梁磊自说自话了很久，发现沈秋一直没有回应，忍不住侧身打量她，她低着头，齐肩短发散下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在和你说话，你难道没有听见？”
梁磊心里突然窜出了一股无名火。
沈秋依然沉默，怪不得梁磊总是喜欢冷暴力，果然好用。
梁磊见她泥塑一般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推了她一把，“你聋了？”
沈秋用手抚了抚他推过的地方，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你只管喜欢你自己的，管我做甚？”沈秋终于说话了，一字一句的，语气平缓，“你和橙子喜欢李妍，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喜欢自然也有我的理由，你不必说服我。”
“就像，单位要调你去后勤，我觉得后勤很好，你不喜欢，我尊重你，去找大舅……”
“又来了，”梁磊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的意思，我能有今天全仰仗你，我得对你感恩戴德才行。”
沈秋长叹一口气，“你喜欢的，即使我不看好，我也竭尽全力支持，在乎你的感受，为你忧而忧，为你喜而喜。”
“而我不喜欢李妍，你却总想着说服我喜欢她……”沈秋苦笑，这个过程还让自己患上了抑郁症。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她怎么招你了？”梁磊打断她，不耐烦地低吼。
“我从来没有一遍又一遍的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后勤；我也从来没有一遍又一遍的问你，张总为什么总是针对你；我更没有一遍又一遍的问你，为什么你又要调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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