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还给沈飞，陈总的话一下子窜进她的脑海，“我要让你们陷入舆论的漩涡，臭名远扬！”
林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仅仅神情恼怒，没有悲伤，心里松了一口气。
“林总！”赵林迈步走向林深，“王翀把车开过来了，风控部和公关部还在会议室等着。”
林深微微颔首，牵起沈秋的手，“一起回公司吧，开完会可以直接回家。”
赵林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秋，生怕她拒绝，以至于淡定从容而又色令智昏的林总，又磨磨唧唧去哄。
沈秋略略想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也好，免得我干着急。”
赵林闻言，立马笑得满脸褶子，疾步走在前面，特别殷勤地拉开车门。
一路无话。
他们甫一踏进办公楼，还以为进了菜市场，闹哄哄的。
本来还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员工，眼见领导回来立马鸟兽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一时鸦雀无声。
“阅石要破产了吗？”林深脸上尽是调侃之意，不见半点慌张和恼怒。
赵林无奈摇头，火烧眉毛了，林总还有闲心开玩笑。
王翀本来走在最后面，临近会议室的时候，一个箭步冲在前边，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坐满了人。
人声鼎沸的会议室，随着王翀开门的动作，瞬间安静，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林深走在最前面，大步流星地迈进会议室，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不怒自威。
王翀把主位的椅子拉开，林深淡淡看了一眼，扶着沈秋的胳膊，让她坐在了主位上。
会议室一片抽气声。
他随手把旁边的椅子拉开，大刀阔斧地坐下，神色平静地开口，“现在开始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赵林敲了一下桌子，语气愠怒，“从舆论刚刚爆出来到现在，足足过去两个小时了，一点方案都没有？！”
他拍着桌子，怒吼，“也就是说，你们一直在等？！等着我和林总拿主意？！”
CRO张伟和CPO秦兆把头埋低。
赵林眼见他们个个如鸵鸟，心里的无名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秦兆，你先说!”
秦兆冷不丁被点名，脊背一僵，打开手边的文件夹，逐字逐句地念起来，“我们可以发表声明，明确指出林总的个人行为不代表公司的价值观……”
他边说边偷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深的脸色，林深的神色平淡，声音平静无波，隐隐透着威严，“行了，别念了。”
赵林内心一阵唏嘘，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岗位上的负责人再也不是凭能力爬上来的，而是谁谁的关系。
恶性循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动，伤筋动骨；不动，自取灭亡。
他抬眼看向林总，他的脸色如常，如平静的湖面，一丝涟漪都没有。
他长叹一声，林总已经有了隐退之意，奈何公司的管理层还在勾心斗角，只怕斗来斗去终成一场空。
林深一句话也不说，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一声又一声的敲击声，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张伟的脊背起了一层薄汗，身体僵成一座雕塑。
“张伟！你来说！”
赵林突然点名，他莫名生出了一个念头，他要看看公司究竟有多少酒囊饭袋！
张伟悬着的心狂跳不已，他的手忍不住发抖，手里的文件也抖得不成样子，他根本看不清文字，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打印文件的员工，又默默在心里把发布丑闻的人问候了一遍！
他的脑子里一串又一串的脏话，就是没有方案！
秦兆好歹还能念两句，张伟直接就是一个三缄其口。
赵林长叹一口气，声音平静到了极点，“你们自己说说，是谁的关系？”
张伟微微发愣，秦兆迫不及待站起来，“我叔叔是税务局的张科长，我是咱们集团王总的关系！”
林深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王总，王总放在会议桌下面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恨不得冲上去堵住秦兆的嘴，这个蠢货，若不是看在他当初送了十万块钱的份上，他绝对不会提拔这头猪！
林深微微颔首，声音愈发温和，“不错！关系捋得很清楚！”
他手指轻敲桌面，注视着秦兆，语气淡如白水，“送了多少钱？!”
秦兆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在旁边的同事身上，他扶着同事的肩膀，堪堪稳住身形，嘴角翕翕，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王总的屁股上如扎了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屁股在椅子上扭了几下，黏黏腻腻地出了一身汗。
林深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嗤笑一声，看向张伟，目光平淡，声音未起波澜，“你呢？”
张伟心里一团乱麻，他默默看了一眼陈总，只见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如一座石雕，身子纹丝不动，可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说话！”
林深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澜，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余光却看向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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